沈喬微微蹙眉, 說:「誰罵他了?」
李麗雲使眼色道:「差點沒跟李勝打起來。」
大家都看不慣,但是始終是以和平為主。
沈喬心中有數, 說:「不收拾他我不姓沈。」
她雄赳赳氣昂昂, 去拍李海平的房門。
李麗雲十分配合, 把李勝幾個男生都叫出來,心中也覺得不能叫李海平老實,以後日子不會太好過。
李海平聽見叫門聲,站在門邊卻不敢開,實在是剛剛被李勝的樣子給嚇到,梗著脖子說:「誰啊。」
沈喬冷哼道:「敢做就敢當,開門!」
李海平當然不會怕她一個女孩子,但是知道她是領頭人,絕對不會只有自己在。
他道:「憑什麼你叫我開我就得開。」
縮頭烏龜,沈喬氣得罵道:「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把水給我挑回來,老孃把你這門給砸了,不信你給我試試看!」
李海平當然相信,但要叫他輕易屈服卻沒有那麼容易。
他道:「不就是幾桶水!這麼計較幹嘛!」
幾桶水!說的輕飄飄,因為他自己從來沒有掉過一滴汗,沈喬忍他不是一兩天,這會說:「就是要計較,能在這過過,不能過給我滾。」
那可是鄭重辛辛苦苦挑的水,勞力可不是什麼不值一提的東西。
李海平在家就是天老大他老二,五個姐姐捧著的人物,即使膽子不大,到這兒也該有幾分氣性。
他猛地拉開門說:「憑什麼你說了算。」
李勝往前跨兩步,直接把他按在地上,王勇跟張斌隨即跟上。
就這場架打的,都不用一個小時,整個大隊沒人不知道。
知青點多久沒熱鬧看啦,大家議論紛紛,大隊長只能找上沈喬,道:「你們這是咋回事啊?」
沈喬剛給鄭重展示完自己毫髮無傷,想著車軲轆話還得再說一遍,有些疲憊道:「李海平跟大家還是合不來。」
就這倒黴玩意,真是不收拾不行。
鄭沖吧猛啐一口說:「那我不管了。」
他也有他的難處,畢竟大隊應該是對知青多照顧,像這種情況肯定得和稀泥。
但是實際情況執行起來有難度,他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想能給他幹服最好。
當然李勝他們也不能真給李海平弄出個什麼閃失來,只能是小懲大誡。
就這,已經很夠人受的了。
李海平從小到大沒受過什麼大委屈,這回已經是頂天。
然而離家千萬裡,實在是求助無門。
他左臉都是腫的,還得硬著頭皮去挑水。
被隊裡人好不指指點點,實在是越發丟人。
但他動武不成,要麼就房間裡頭小半導體嘰裡呱啦響,要麼是進出門的時候摔摔打打。
總之是螞蟻不咬人,但膈應人。
沈喬是看他越來越不慣,有沒有更好的方法。
因為這些事要是再打起來吵起來,大隊長也不會站在他們這邊,可是就因為這麼個人,知青點陡然就有些烏煙瘴氣。
本來嘛,也不是不能忍。
但種完地瓜以後上下工的規定又輕鬆起來,沈喬請了假在知青點做衣服,不免和同樣待著的李海平常打照面,實在是惹人厭。
李海平現在最討厭的就是她,進出都得哼哼兩聲,以示自己的不滿。
沈喬權當是聽豬在叫,反正棚裡已經有倆,再多一個又無妨,只要他不來自己面前晃悠就行。
她借著日光,搬凳子坐在屋簷下,一針一線地縫著。
李麗雲下工回來看到,說:「慈母手中線啊這是。」
又瞎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