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有嗎?」
說著話手在臉上摸摸,忽然覺得想不起自己長什麼樣,因為他沒有鏡子,男人也不需要那玩意。
沈喬用力拍他說:「你是不是忘了自己還沒洗手!」
灰全蹭臉上去了,得有多髒啊。
鄭重原來是掙工分的人,在這些上頭不是很講究,不由得訕訕笑。
沈喬跟路邊的大娘要了點水,兩個人湊合洗洗後這才拿著米花走。
這兒離公園並不遠,拐個彎就能到。
他們進去後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來,中間照舊保持著距離。
鄭重尋思這日子過的,他們可是堂堂正正的人,愣是跟小偷小摸差不多。
可浦化就是這樣,到處都有保衛科和紅袖章。
他嘆口氣翻開書,太陽照在背上的溫度越來越高,慢慢出了層薄汗。
沈喬是曬得暖洋洋的,止不住打哈欠。
鄭重看她沒睡好的樣子說:「昨晚幾點睡的?」
沈喬睡得挺早的,說:「十一點,不過夜裡有人吵架,起來聽了一會。」
好像是對面樓的男生,嚷得挺大聲的,大家都趴在走廊上聽,也沒聽出什麼來。
宿舍樓其實都有門禁,夜裡是準時十點熄燈,因為供電不足,有時候甚至是九點。
大家也不能總點蠟燭、打手電,一天天的誰能吃得消。
鄭重道:「為什麼吵?」
沈喬也不知道,自己心裡還好奇著呢,說:「我回去打聽打聽。」
學校就那麼大,彼此間沒什麼秘密,一點風吹草動能傳個遍。
鄭重是被她勾起興趣,說:「下次說給我聽。」
那就得是下個週日了,沈喬在心裡把這件事記下來,沒往下接話,繼續翻看著書。
看著看著忽然聽見有人說英文,猛地抬起頭。
鄭重其實也聽見動靜,兩個人對視一眼,交換眼神後順著聲音的方向過去。
正在說英文的是個十八九歲的女生,手上拿著一本書,看樣子朗讀的應該是上面的內容。
自從上個月出國留學生公開選拔外語考試結束後,學英文成了每個大學生必做的事情。
沈喬最近也在費勁背單詞,聽人家已經能念句子不知道多羨慕。
鄭重更落後,他語文都學得不怎麼樣,英文上更是磕磕巴巴,眼神裡不自覺流露出崇拜。
那是人對強者的本能。
沈喬手肘在他腰側捅一下,有些蠻橫說:「不許看別的女生。」
鄭重都想直呼冤枉,不過還是乖巧地低下頭。
多了他們這兩個「不速之客」,那女生也停下來,沒有先開口,眼神在他們倆之間逡巡。
沈喬覺得是他們打擾到她,說:「不好意思啊。」
又誇獎道:「你發音好好。」
跟學校廣播臺放的那些差不多。
伸手不打笑臉人嘛,那女生說:「謝謝。」
態度實屬正常,沈喬也沒再搭話,只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再遇見人,主動說:「我們這還有個位置。」
說是有位置,就是在雙人桌邊上再加把椅子。
這家小麵館客人多,畢竟是中午吃飯的點。
那女生猶豫片刻還是坐下來,主動介紹說:「那打擾了,我叫何勝男。」
沈喬也說了自己和鄭重的名字,好奇問道:「我能請教一下你的英語是怎麼學的嗎?」
她現在連怎麼入門都不知道,只能死記硬背單詞。
何勝男也不藏私,說:「多背、多說、多看。」
學習語言就是這樣,沒有捷徑可走。
沈喬連學習資料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