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重考完心裡已經有數,畢竟題目會不會做一目瞭然。
而且今年報名還跟去年不一樣,中專、大專和本科是按分數線錄取,不是分兩批考,因此他覺得自己有保底,增添許多信心。
但這些他沒打算跟誰解釋,只說:「嗯」
嗯什麼嗯?這還沒成大學生呢,就傲成這樣了?
有的人總是愛以不堪的想法揣測別人,已經忘記鄭重原來就是這樣的寡言少語的性格。
總之誰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更有脾氣暴烈的長輩直接說:「喲,這還沒成大學生呢。」
這話沈喬不愛聽,她覺得意頭不好,說:「早晚會是的。」
即使一次沒考上,她相信下一次也會的。
還早晚呢,長輩撇撇嘴說:「哪有那麼容易啊。」
就鄭重這樣書都沒念過幾天的人,說出去誰都不信,而且很多人都還記得他以前的形象,那著實不像是機靈樣。
沈喬就是不喜歡這樣話,她在這種時候也願意稍微迷信一些,臉拉下來說:「要你管。」
這是什麼態度。
長輩不樂意說:「你怎麼說話的啊。」
沈喬還沒進家門,這會已經想扭頭就走。
她翻個白眼正要表明自己的態度,鄭沖吧已經趕過來。
說起來,他是最篤定鄭重能考上的人。
他覺得不為別的,哪怕是為這段婚姻鄭重也會豁出命去努力。
因此他沒好氣道:「都閉嘴,幹活去!」
他輩分大,還是隊裡最大的幹部,也沒人敢跟他對著幹。
沈喬對著他還是十分恭敬的,說:「又給您添麻煩了。」
這算是什麼麻煩,鄭沖吧揮揮手,又期待道:「粽子啊,感覺怎麼樣?」
鄭重略一猶豫,還是點頭說:「應該能考上。」
能考上就好,能考上就好啊。
鄭沖吧心裡直樂,說:「我也不耽誤你們,回家去吧。」
夫妻倆這才回到闊別已久的家。
家裡家外都是灰,人進去直咳嗽。
鄭重手上是兩個人從學校帶回來的行李,放下來說:「我來吧。」
沈喬瞪他一眼說:「挑水去。」
要打掃,最重要的就是水。
鄭重從門後把水桶和扁擔拿上,挑著水回來就看到沖嬸帶著幾個兒媳婦都來了。
他一一打過招呼,就顯得有些沉悶地在一邊。
倒是沈喬跟每個人都能聊得上來,說說笑笑好不熱鬧,就是最後按慣例肯定是你推我讓。
沈喬從省城帶回來幾塊布,死乞白賴非要塞沖嬸手裡,兩個人只差沒打起來。
鄭重都不知道該不該上手拉,尋思這種場景怎麼回回都要來一遍。
等好不容易結束,他嘆口氣說:「比幹活累。」
沈喬好笑道:「那明天好好幹。」
鄭重的戶口還在大隊,現在又是收早稻的時候,他肯定是要上工的。
出力氣對鄭重來說向來輕鬆,他洗過澡把被子鋪好,躺上去說:「有點陌生。」
陌生得這兒不像是他住了十來年的地方。
沈喬能明白這種感覺,開玩笑說:「認得媳婦就行。」
這個肯定是不能忘記的,鄭重在她背上輕拍著說:「我會考上的。」
心裡還是惦記著旁人的閒言碎語。
沈喬用力點點頭,說:「我知道。」
眼睛又滴溜溜轉著說:「到時候我要在全大隊做宣傳。」
鄭重想想那場面,只能盼著自己考得再好些,越能讓她耀武揚威越好。
當然,他的努力也值得有好成績作為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