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街上的小攤小販越來越多,南邊更加繁華熱鬧,幹個體的據說都發大財,可惜仍然不是什麼好名聲,市容管理和工商的人也管得緊。
但對居民來說,生活是大大方便,尤其是巷子口總有人挑著擔子來賣菜,都是城郊大隊的隊員們一早從自留地裡摘下來的,新鮮得很,還能搭把蔥姜蒜。
不像菜站去得晚只有些爛菜葉子,售貨員還不肯讓人上手挑。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也只在乎那些油鹽醬醋茶的事情。
沈喬到校門口從腳踏車後座跳下來,吃著早餐往教室走。
這個時間點的學生是最多的,來來往往都腳步匆匆,大家時不時相互問候,一種難以言喻的活力洋溢著。
還沒上課之前的教室也是吵鬧,大家說說笑笑。
沈喬這個專業坐下來翻著書,把昨天預習的時候看不懂的地方圈起來,看到老師進來嘆口氣。
這門古代漢語翻譯對大家來說都是最難的,因為認得的字也看不出什麼意思,她聽得格外認真,兩節課後又換間教室接著上。
當然,學習是學生們的基礎,活動也是錦上添花。
大中午沈喬還得去開會,主題是關於勞動節的義務勞動的。
她想著上次跟收容所的工作人員說好,琢磨著再跟上次一樣去就行,下午放學後特意拐彎去問。
有人能幫忙當然是再好不過的,那邊二話不說就同意,還提要求說:「我們想把牆壁重新粉刷一遍,正好需要人手。」
沈喬瞭然點點頭,出來以後自己找地方吃飯,然後去琴琴家上課。
生活有時候並沒有太多波瀾,今天和昨天本質上並不存在區別。
在這種有條不紊裡,師範大學的運動會正式開幕。
這天沈喬起得很早,因為還需要簡單的化妝。
她穿上新買的的確良白襯衫和黑褲子,踩著黑色的小皮鞋,兩個麻花辮靜靜垂在肩膀上。
鄭重看她跟花蝴蝶似的滿屋子跑,說:「看來很盛大。」
他本來也想去看她彩排的,不過她說要保密,所以到現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形。
沈喬難得仔細打扮,拿著新買的眉筆有些無所適從道:「好像又畫歪了。」
她往年也就是用個口紅,而且還不頻繁,只敢塗淡淡一層,但畫眉她不太懂,也只是這幾天在家試過幾次而已,這會臉都快鑽進鏡子裡,怎麼看怎麼覺得兩遍的眉毛不對稱。
鄭重湊近看她,兩隻手比劃著名說:「沒有啊。」
沈喬懷疑他壓根不能從自己身上看出不好的地方,嘶一聲說:「就是有。」
有些撒氣地用濕毛巾擦擦說:「真討厭。」
鄭重自告奮勇道:「要不我試試?」
沈喬半信半疑,不過想起張生畫眉的典故,大方說:「行啊,你隨便試。」
鄭重一手抬著她的下巴,每一筆都小心翼翼,稍微畫兩筆說:「這樣行嗎?」
沈喬對著鏡子看,覺得和原來好像沒區別,又像是有的樣子。
她道:「可以吧?」
反正這要是她自己畫的一準就跟自己較勁,是他畫的卻覺得無所謂,甚至能安慰自己天生麗質難自棄。
鄭重這才鬆口氣,兩個人收拾好一起出門。
這個點還很早,換平常的話壓根不到上課的時間。
但開幕式定在早上九點,還得做最後的彩排才行。
鄭重送她到師範操場沒有多留,而是到別處去閒逛,等著待會來看正式的演出。
操場上正亂紛紛,大家找著自己的位置。
不管是做什麼的都扯著嗓子喊,生怕說出的話被淹沒。
在這種氛圍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