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原來也有想過這件事,不過顧慮重重,主要是怕鄭重的自尊受到傷害。
不過現在肯定是不會,畢竟他也考上了大學,人情世故的東西上有時候就是這麼現實。
她想想說:「我探探口風吧。」
鄭重握著她的手說:「我沒事。」
即使有,這一關也是早晚要過的,這是男人的責任。
沈喬給他一個微笑,兩個人拐到菜站。
這個點已經買不到什麼新鮮菜,葉子全都耷拉在一起,鄭重不得不再說:「還是大隊好。」
畢竟隊裡有自留地,什麼時候去摘都是最嫩的。
沈喬好笑地在他腰間捅一下說:「現在不是城裡好了?」
那相較起來肯定是好的,鄭重只是悵然道:「以前以為不在大隊我會很開心。」
實際上還是有懷唸的,情感上有許多不能被替代的地方。
沈喬想,這也許是每個背井離鄉的中國人的縮影,大家對故土的情緒都很複雜。
她道:「等放暑假我們就回去。」
心裡其實已經預設寒假要回滬市過年。
鄭重聽出她的意思,對自己不由得擔憂起來。
他這個人沒別的,就是不討長輩歡心,嘴太笨,本來就是不被認可的女婿,要再不能表現好怎麼辦?
他不為自己,只盼著沈喬能高興一點。
她肯定也希望自己的婚姻是被全家接受的,更何況從某種程度上她家裡人是她並不差。
別的不提,結婚的時候人家禮數上並沒有隨意的地方,該送的禮是送齊的,於情於理他也得上門一一拜訪。
沈喬其實也因為他今天的提議心裡有無數的念頭,當晚就做了一個夢。
無數的場景匆匆閃過,大多數是真正發生過的事,幼小的她總是在夜裡上吐下瀉,父母帶著她奔走於醫院。
醒來她手背在眼角擦拭一下,表情多少有些茫然。
還不到起床的時間,房間裡黑漆漆一片。
不知道誰家的公雞打著鳴,偶爾有腳踏車輪滾動的聲音,掃把「唰唰」地劃過石板路。
所有動靜在此刻被放大,連同鄭重的呼吸聲都分明。
沈喬身體動動,尋找更舒適的姿勢。
鄭重下意識在她背上輕拍兩下,不知道的以為是哄孩子睡覺呢。
沈喬一下子覺得,將來要是有孩子,他一定是個很好的爸爸。
不知不覺的,她又睡過去。
這一回是淺眠,沒多久眼睛又睜開,夫妻倆幾乎是同時起。
他們雖然儘量找離學校近的地方住,不過路上還是需要時間,加上課排得滿,三餐幾乎還是要在學校吃。
兩個人洗漱好出門,在巷口的小視窗買了饅頭包子,到路口分開走。
沈喬還惦記著早上要選班長,嘴裡嘀嘀咕咕地練習著待會上臺要怎麼說。
她對這件事屬於有點想法,又不是特別強求,還有些顧忌在裡面,因此準備上沒有特別花時間,抱著一種平常心。
可人有時候是得失心越輕,表現得就越好。
她都不覺得自己有講什麼打動人的話,就以比較大的優勢當選。
還是那句話,她在班級的人緣向來不錯。
這種事情又很大程度就是看交情,從這來看,她能做班長可以說是毫無懸念。
不過新官上任,也沒有什麼大事做,小矛盾反而凸顯。
主要來說,就是陳玉看她的表情有些奇怪。
沈喬當時猶豫要不要選也是因為陳玉,對此並不意外,知道這是大多數人的正常反應。
但她還是抽出時間,找陳玉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