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也不太懂這些,只半側過頭聽他說。
鄭重也是現學現賣,把剛剛老師講過的又複述一遍,難得的說一長串話。
看得出來,他還是挺喜歡學農的。
沈喬喜歡他現在的樣子,不誇張地說,整個人好像在發光。
鄭重講半天沒詞了,才發覺自己沒給她開口的機會,說:「想吃什麼?」
走這麼半天都是沈喬領路,到這兒才問吃什麼,真是哪天給他帶溝裡都不知道。
沈喬好笑道:「吃大餅。」
餡有好幾種,最好吃的是帶肉餡的,咬下去汁都滴出來,就是店開得有點鬼鬼祟祟,拐過三道門才到,連招牌都沒掛一個。
鄭重道:「就是你說的那家?」
沈喬小聲說:「我說得沒錯吧,吃得跟做賊似的。」
因為是對夫妻開的店,攤子就支在自家院子裡,要是有人查準得一鍋端。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來吃的人都堅稱自己是來親戚家搭個夥的。
一家子湊一塊吃飯,怎麼能說是「資本主義」呢。
當然,即使是有個能說得過去的藉口,大家也都低調,進出恨不得都貓著腰,也不四處宣傳,只有附近的學生們才知道。
可味道是沒得挑,十里八鄉的人都能聞見味,鄭重一口氣吃下去五個,再喝一大碗豆漿都感覺撐到嗓子眼。
他道:「你們明天開始上課?」
沈喬經他提醒,從口袋裡掏出張紙,留下兩個油汪汪的手指印說:「我的課表。」
她早上剛去教務看過,一共抄了兩份。
鄭重接過來看,驚訝道:「這麼多課。」
可不就是多,幾乎天天都是從早上八點一口氣到晚上八點,因為他們這一屆學生少上半年,按照課程安排必須得全補回來才行。
沈喬臉跟苦瓜似的說:「跟上學期差不多。」
連做作業都只能晚上抽出時間來打著手電寫,樓道里多少人夜裡不睡搬著小凳子在走廊學習。
鄭重也給她看自己的,兩個人的時間一對說:「好像沒什麼時間見面。」
說好像就是客氣的,幾乎都等於沒有,畢竟兩所學校還是有點距離,來回一趟需要不少時間。
沈喬這幾天把農林的建築背得一清二楚的,說:「我的課都在新華樓,你幾乎都是在教三,是各自學校離大門最遠的教學樓。」
他們要是想親密一點,又只能是在校外才合適,算起來見面都快成奢侈的事。
鄭重嘆口氣說 :「只有週日了。」
各校週日不上課,是學生們的自由時間。
沈喬上學期的大多數放假都在圖書館度過,因為作業是多得壓死人,這會在他肩上拍一下說:「我們就在一起約會做作業吧。」
鄭重還是知道約會的,尋思人家好歹是看電影逛公園,到他們這兒就剩做作業了。
這也許就是學生之間聯絡感情的最好方式,他點頭說:「行啊。」
兩個人三言兩語把事情定下來,很快事實也驗證他們的猜想沒錯。
因為上課的日子真是什麼都顧不上,沒白天黑夜的只有學習兩個字,他們像是乾巴巴的布,浸透在知識的海洋裡。
當然偶爾也有例外。
這天下午,沈喬本來要上四節課,不過老師有事提前走了。
學生們一鬨而散各做各的去,她想想把自己的書給舍友,說:「安靜,你幫我帶回去行嗎?我有點事出去一趟。」
胡安靜挺爽快的,不過開玩笑說:「什麼有事,是找你愛人吧?」
沈喬坦然道:「對啊,難得有空嘛。」
胡安靜還是挺羨慕她的,畢竟夫妻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