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宜願意幫他,我沒必要阻攔。”
周時冷嗤了聲,“你是以為這小子真這樣冷血無情,還是以為徽宜蠢到明知要死要往裡跳?”
“九爺的意思是?”
“七天時間,夠他們佈一個大局了。”
鍾越恍然。
周時直起身,視線穿過玻璃,看到了程讓的身影。
他沒有立即離開,而是重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點上,彷彿只是去上了個廁所回來。
“你看他,做事這樣周密,達成目的也要把戲演完。”
周時淡淡的看著樓下的程讓,“他十四歲成了沈林洋的棋子,小小年紀就知道借力打力,從牢籠中脫困,這份心思很深。”
沈如也這裡是另一個牢籠,總比在北地好得多。
那邊有權力,可以自己支配,表面上看似無盡風光,實則一輩子都被人捏在手中。
程讓這幾年在算,也在賭。
如今,機會不就來了麼?
周時將手腕上一串檀木手串取下,放在手上慢捻把玩。
門又被敲響。
孫經理又回來了。
這次進來,他交握著手反覆的揉搓,面色有些為難。視線頻頻看向鍾越,又一次次垂下眼眸,用力吞嚥口水。
孫經理欲言又止,難以找到合適的措辭。
周時看著他,從他的面部表情中,似乎已經將他全部洞悉了。
他沒有說話,等著孫經理開口。
孫經理說:“九爺,戲班子班主來了,想要見您一面。”
鍾越下意識看了周時一眼。
自從徐小姐走後,再也沒人提過這個名字。
九爺當時安排她的前程,也在她的離開後作罷了。
周時慢半拍的眨了眨眼。
他表情平靜,在意料之中。
孫經理平時不會有這樣猶豫不決、冒冒失失的時候,舞廳有什麼大事,除了無法決策的,他都遊刃有餘。
“請他上來吧。”
孫經理說是。
很快,他將人領了進來。
班主是個瘦小的男人,長得老實憨厚。
他在門口,就被外面那些保鏢嚇到了。
這架勢,好生嚇人。
進了門,眼神飄忽不知該往哪裡看,雙手垂在身邊也無所適從,整個人有些侷促不安。
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周時。
周時著人安排他們的工作,都是吩咐手下的人去辦。
徐可昕跟了周時,他偶爾來大都會看她,也沒機會見到周時本人。
班主恭敬喊他:“九爺。”
“坐。”
班主惴惴不安坐下。
周時問:“今日過來,有何事?”
“九爺,今日貿然上門,實屬有些唐突。”
班主無奈的嘆了口氣,語氣也有些哽咽,
“只是可昕這孩子,自打回來之後就鬱鬱寡歡。原本想著過段時間就好了,沒成想前段時間不知怎麼的就病了,先是精神懨懨,後來高燒不退,昏睡了好幾日,夢裡囈語都在叫著您的名字……
您和可昕這孩子的關係我也知道,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分開斷斷不能再來麻煩對方。只是這病,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大夫說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冒昧求您去看看她,說不準她就會好起來。等她病好了,我就帶她離開南城,也好斷了這孩子的念想。”
他說的激動,跪了下來。
周時倒茶的動作一頓。
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眉頭微微蹙了下,心中滋味難以言喻。
她在皖城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