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沒看見你,以為你因為取名一事不開心,來和你說說話。”宋徽宜扶著後腰,坐在軟椅上。
沈聿青訝然了下。
他腦子裡蒙了團霧,沒想通有什麼不開心的。對上她愧疚的眼神,才有些恍然。
“沒有不高興!”他笑了開,一臉狡詐,“徽宜,我看似讓了一步,實則一點都不虧!”
“怎麼說?”
“我只想要閨女,閨女的名字得好聽!”
沈聿青對此頗有一番想法,甚至振振有詞,“臭小子們的名字哪裡需要老子操心?取個狗蛋都行!”
“……我兒子憑什麼叫狗蛋?”宋徽宜想割了他的舌頭。
“這不有父親和岳父?”沈聿青笑,一臉問心無愧。
他原本就沒看兒子的名字。
真是個兒子,臨陣磨槍也沒關係,不差那點時間。
宋徽宜被他氣得差點早產。
她一想,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沈家幾個孩子的名字——聿青、如也、林洋,這些都是督軍取的。
而宋家幾個孩子——名立、鶴平、徽宜、月成,這幾個名字都是爹爹取的。
沒有什麼難聽的名字。
這胎若是個兒子,也不用遭狗蛋的罪了。
沈聿青只想著閨女。
只是有些事情沒辦法靠思想左右,最後還是事與願違,生了個兒子。
他取的名字,都沒派上用場。
沈聿青嘴上雖是罵罵咧咧說只喜歡閨女,實則對他口中的臭小子也歡喜到不行——
只要是他和徽宜的孩子,他都喜歡。
護士將孩子抱出來時,和他說著恭喜,將孩子湊到他面前給他看。
沈聿青伸手掖了包裹孩子的毛巾,隨意掃了一眼,便晾在了一旁。
等到醫生出來,說可以進去看人了,他二話不說邁著大步進去了。
他著急看太太。
宋徽宜看著著急忙慌進來的沈聿青,虛弱問他:“你看了孩子嗎?像誰?”
沈聿青愣了下。
他滿心只想著進來看宋徽宜,瞥了眼就忘記了,只記得他渾身都是血腥味,皺巴巴的。
像誰?不知道。
總歸不是他就是徽宜,像誰都差不到哪裡去。
沈聿青問她:“有沒有不舒服?”
看著她蒼白到沒有血色的臉,沈聿青想到他缺席的第一次,鼻頭髮酸。
宋徽宜剛想說休養幾天就好了,就感覺溫熱的眼淚落在她冰涼的手背上,一下子浸溼了她的手背。
他的眼淚止不住,鼻子很悶。
沈聿青在她面前一直是頂天立地的男人模樣,身上中彈眉頭都不曾皺一下,風風火火瀟灑肆意,卻為她掉了兩次眼淚。
好男兒志在四方,他有。
為妻兒顧家重情,他也有。
宋徽宜笑道:“都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你這樣哭,讓菱荇看到了,怎麼樹立你高大英勇的父親模樣?”
“我是靠臉色樹立形象的人?我的模樣在她心底早已根深蒂固!”沈聿青臉埋在她的手背上,悶聲悶氣道。
宋徽宜笑著說是。
他深吸口氣,擦掉了眼淚。
再直起身,又恢復了他往常不羈的樣子。
他又問她有哪兒不舒服。
宋徽宜搖了搖頭。
她說:“我聽到護士說了,是個男孩。你取得名字是派不上用場了,不知父親和爹爹給他想了什麼名字?”
沈聿青沒問。
他的心一直在牽掛著產房裡的她,哪裡有心思問兒子的名字叫什麼?
宋徽宜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