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時看著她。
他知道,她沒有說謊。
平常人無法模仿出這樣粗獷的男人聲音,她一開口就能自如使用出渾厚男人聲音,不是常年學習無法做到。
“我給你五根大黃魚。”
周時說,“你拿去給班主看病,照顧戲班子裡的人。冬天了,給他們都換一身冬衣。”
他注意到她穿的單薄。
她穿成這樣,想必戲班子裡的人也是如此。
徐招娣錯愕看他:“真的?”
“我有條件。”
“什麼?!”
“等他病好了,你回來大都會找孫經理,以後跟著我。戲班子的人,我會給他們安排工作。”
對上她更加震驚的眼眸,他問,“能不能做到?”
“跟著你,什麼意思?”
“做我的女人。”
“……”徐招娣往後退了一步。
她原本就站在牆角,這一退也只是貼牆更緊了一些。
做他的女人,她自然懂他的意思。
她有些害怕:“為什麼?”
“招娣這個名字不好聽。”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說下去,“以後叫可昕吧,徐可昕。你回來的時候,就說這個名字。”
徐招娣微微一怔。
她從小跟著戲班子班主,沒有讀書認字,她不識字。
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名字的含義,只是為了期待她的弟弟而存在的。
沒人想過為她改名字。
她愣愣的,輕聲問:“可昕,哪兩個字?”
周時朝她招了招手。
她看著他,又想到剛剛他輕薄她的舉動,有些不敢靠近。
只是,猶豫再三後,她還是小心翼翼的朝他走了兩步,在他面前停下。
“伸手。”
她聽話的伸出了手。
他將雪茄叼在齒間,手指在她的掌心上,一筆一劃寫下她的名字。
可、昕。
徐招娣看的認真,在心中默默的記下了這兩個字。
寫下這兩個字後,周時讓她留在房間。
他很快回來,重新添了兩根大黃魚,加上剛剛三根大黃魚,一併給了她。
“走正門出去。”他說。
徐招娣點了點頭,將那五根大黃魚包好,揹著他重新將那個布包塞在胸口,還原地跳了兩下,以防掉落。
沒有剛開始那樣緊張,她很快也將她的頭髮包了進去。
又恢復了清秀的小書生模樣。
她回過身,對上他探尋的眼神,尷尬的解釋道:
“這是筆大錢財,拿在手上,裝在口袋裡都容易被人搶了去。我扮成男人,沒人會想到我把東西藏在那裡。”
這麼多年,她憑著自己的聲音,沒人懷疑她的性別。
就算有人說她眉清目秀,聽到她的聲音,都打消了疑慮。
周時沒再說什麼,只說去吧。
他問了她能不能做到,卻也沒有強硬的要一個結果,也沒有問她住在那裡,只把錢給了她,讓她離開。
她深深鞠了躬:“謝謝九爺。”
然後,小跑著從大門離開。
周時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重新躺回床上。
他對女人不是特別感興趣,只是她的一雙眸子,有亮光,吸引了他。
他一生都在刀尖上舔血度日,這樣的生活過久了難免有些灰暗,他習慣了獨自一人。
而她的那雙眸子,在生活的多重擠壓下,還綻放著亮光。
她有些不服輸的幹勁。
他小憩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又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