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的表情讓K如何狠得下心腸趕人。
偶爾出門買菜,即便剛剛兩人才“激戰”了幾小時,嚴微也堅持拖著疲憊的身子和他一起去超市,若他不肯,那雙漂亮的桃花眼裡便會掠過被拋棄的惶恐,抓著他衣角的手蒼白著顫抖。
K從來是慣著嚴微的,何況是當下如此依戀他的嚴微,所以就算理智告訴他嚴微的強迫症必須糾正,必須讓他慢慢適應正常的生活,他卻始終不曾逼迫嚴微哪怕一次。
慢慢來吧,K想,反正銀行存的錢,也足夠兩人坐吃山空好幾年。
半年後。
嚴微終於不甘不願的同意K回夜氏上班,穿好外套,K猶自不放心的看了看嚴微:“寶貝,你沒問題吧?”
悶悶不樂的某人頓時雙眼發亮:“如果我說我有問題,你是不是就可以不上班了?”
“咳咳,”夜非當機立斷阻止正準備妥協的K,咬牙道:“他的心病這麼久不好,都是你他媽慣的,真為他考慮,就給他獨立的空間,而不是任憑他像連體嬰似的跟著你,一點點風吹草動便炸翻天了!”
夜非深刻的記起上次,他和唐俊拖K出門喝酒,短短五分鐘內K一直拿著電話安撫嚴微,保證自己絕對不會不告而別,然後在第六分鐘匆匆趕回家。
“嚴微只是需要時間,他的確有慢慢好轉。”K不甚贊同的反駁摯友。
慢慢好轉?!夜非沉默,嚴微那速度,說“慢”都是對“慢”字的侮辱!
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拽走了K,這邊被拉來當陪客的鄧霆剛感嘆了句K養個小P孩不容易,就看見“小P孩”抓起茶几上的手機。
“你幹嘛?”鄧霆挑眉。
“打給K。”嚴微頭也不抬的按數字。
“操!”鄧霆恨鐵不成鋼的搶過手機,直視嚴微的怒火:“你們才分開多久?嗯?沒十分鐘吧?嚴小微,你對你家男人有點信心好不好?!”鄧霆拍拍嚴微的肩膀,平日戲謔的黑瞳裡充斥了淡淡的鄭重:“這樣下去不行的,嚴微,你必須學著調整自己的心態。”愛一個人沒錯,但到了嚴微目前的狀況,叫做病態比較恰當= =。
這樣下去不行的……
嚴微苦澀的揚揚嘴角,他何嘗不曉得這樣不行,何嘗不知道他的精神很成問題,他也試圖一遍遍的複述,K不會離開,不會離開,可每當視線所及處沒有戀人的身影,他依舊心亂如麻,無可抑制的恐懼撕扯著心臟。
怎麼敢想象,再次失去的殘忍。
同意K回夜氏上班,並非如K理解的,因為戀人逐漸釋懷,而是他害怕把K纏得太緊,怕被他最珍愛的人厭倦,從前不覺得,現在發現他能夠握住的籌碼少得可憐,不過K的愛,而他連他哪裡值得K愛都沒想通,他輾轉反側考慮後決定,以後要乖乖聽K的話,要好好照顧K,不給K一絲一毫拋棄他的藉口。
“嘖,”鄧霆凝視半晌嚴微落寞的神情,煩躁的抓抓頭髮:“你啊,你看你,你讓K怎麼放心喲!”他像是又想到什麼,低咒了句:“MLGB;你也是這樣,他也是這樣,就不能多在乎自己一點嗎,多珍惜自己一點嗎?!”
你知道嗎,愛你的人最希望的,是你的平安和幸福。
鄧霆有一瞬間些微的恍神。腦海中浮現的男子面容淡雅猶若中國的水墨畫,眉目間卻盡是無所謂的淡漠,一點點的體貼——甚至與他對他的明明相比,根本稱不上體貼的舉動——便可以另男子露出滿足得不得了的微笑。
愛他,不愛他,都無關緊要,那晚的告白消散於冷風中,似不曾存在,第二天,黑白分明的眼底不見半點波動,半點惆悵。
還是,身為A城時報的王牌記者特別擅長偽裝?
鄧霆無奈的揉揉額頭,瞥眼一旁百無聊賴的嚴微,又嘆了口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