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風微微一怔,幾疑昨夜的那聲“臨風”只是自己的幻覺。
但他本來城府,喜怒不形於色,雖覺出她的態度前後相差太遠,也只以為她還記著那日的尷尬對他心生介蒂和警惕也是人之常情。
“我很好~”他側了側身,掙扎想要坐起,究竟因傷勢太沉,力有未逮而不得不放棄:“倒是這些日子有勞喬醫官費心了。”
“將軍說哪裡?”如玉抱拳長施一禮,微微哽聲道:“若不是因為喬某,將軍萬金之軀亦不會以身涉險。現將軍僥天之倖得以儲存性命,實在是神明庇佑,如若不然,喬彥百死莫贖其罪。”
“喬醫官好象誤會了。”楚臨風皺眉,淡地道:“楚某領朝庭奉祿,替君王分憂,絕不至逞一已之勇。月前前往摩雲崖,實為一探齊軍老巢,徐圖徹底剷除之法,至於救喬醫官只是順帶而已,喬醫官若因此自責,以到將責任上身,倒是楚某的不是了。”
如玉聽得面上陣青陣紅,下頭,低低地應了一聲:“是,屬下失言了。不過,不管怎樣,我能順利回來,還是要感謝兩位將軍。大恩大德,銘感五內,容圖後報。”
她是麼身份?竟然以為身為一軍主帥地楚臨風會為她親涉險地?
“嗯。”楚臨風似想到什麼。加了一句:“我已脫離危險。今後起居還是讓德武來侍候。喬醫官只需從旁指點就好了。”
昨夜逐流無意間吐露。這一個多月來。一切他地起居湯藥都是喬彥親自打理。未假人手。聽他語氣。極之羨慕且隱有妒忌之意。雖只是玩笑。已教他既惶恐又慚愧。尤其想到逐流對她地深情。越發覺得不安。
如玉呼吸一窒。似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強行忍住羞憤。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竟然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她自知此身汙穢。並未想過要向他表明身份。或是要攀些故交之情。重敘前緣之事更是想都不曾想過!可是。誰知道他對她居然到了避之唯恐不及地地步了?
逐流雖早已告知她地女子身份。但哪有自己親眼所見來得震憾?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憶起那日偶然撞見地香豔場景。尷尬之餘。自覺思想已生齷齪。暗自唾棄不已。哪裡敢去看她?
“這裡沒什麼事,你先下去吧。”他胡亂地找了個藉口趕人。
“是~”如玉心中百般滋味,卻無法宣之於口,垂首告退。
“喬醫官,”賢王也是一夜不得安枕,早早起來探望,剛好撞到如玉出門,笑著迎了上來,卻瞧見她眼裡隱有淚光,不覺詫異:“咦?你怎麼了?”目光觸到她身後那扇門,忽地又大驚:“莫非是臨風的傷勢又有反覆?”
如玉忙抬袖輕拭淚痕,抬頭強顏歡笑:“不是的,王爺多慮了。將軍年輕力壯,且功力深厚,根基穩固,既已醒轉,性命已無大礙,只需再輔以固本培元之藥,使他靜心休養,假以時日治癒必非難事!”
“那就好。”賢王長吁一口氣,放下心中大石,忍不住喜上眉梢:“此次臨風能轉危為安,喬醫官居功至偉,回京之後本王自會上報朝廷,按功行賞。”
如玉嚇了一跳,忙垂手道:“此為喬某份內之事,再說將軍得已甦醒,全憑他功底深厚,與喬彥無關,喬某不敢居功。”
花滿城擄她去齊營讓她明白:妄圖一手遮天,以一個女流之輩常年混跡於一群男人之中,而不被人發覺,那簡直是痴人說夢!
不論多好的偽裝,遲早有拆穿的一天,而一旦身份曝露於她就是滅頂之災!
事實上,現在秦軍裡孫楚二人已知曉了她的女子身份,保不定那日隨行的幾人裡還有人知道也說不定。
所以,她打定了主意,只等楚臨風恢復,立刻辭了軍醫之職飄然遠引,此生再不與他們相見!
“哈哈哈!”賢王暢快地仰頭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