斂息,便推開虛掩著的門,撩開垂掛的錦簾,提心吊膽的進了淨房。
她穿著一身亮眼的大紅色襖裙,披著繡花披風,抱著手爐,挪著小碎步,走的極為緩慢,似在忍受痛楚一般。她回身關上了房門,才轉身走向木桶,一臉地忐忑不安:“姐姐,你怎麼還沒洗完?”
元朝雪嘴角一撇,冷冷一笑:“我想多泡泡,看能不能將這身子泡乾淨點,返原我冰清玉潔的本質。”
元朝雨神情一窒,臉色變得異常的蒼白,如果不是嘴唇上點鮮紅的胭脂,她的唇一定是灰敗無血色的。被人凌辱的畫面,還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帶人姦汙她們的畫面,一瞬間全浮現在她眼前,令她本就痛楚不堪的身子抖的如風中落葉。
那些猥褻的笑聲,邪淫的目光,布帛撕裂的聲音,淒厲的哭喊……她承受不住,流出了傷心地眼淚,有些絕望地道:“姐姐,我們該怎麼辦?”
忽然,一捧水對著她迎面澆來,元朝雪惡狠狠地罵道:“蠢貨,哭什麼?怕別人不知道你被人糟蹋了嗎?我是怎麼教你的?”
元朝雨猝不及防,被水澆了個正著,手中的手爐也砸在地上,發出了咚的一聲響。她既不管手爐,也不管臉上的水,驟然蹲下身子,捂著臉,嗚嗚哭泣起來:“可是,妹妹好怕啊……死了那麼多人,我們還放了火,還殺了翠兒和香兒……”
“閉嘴!你快給我閉嘴!你是嫌大家都不知道,想弄的人盡皆知嗎?”元朝雪怒不可遏地抓起浴桶裡的小水瓢,狠狠向她砸去:“作死的東西,我們什麼也沒幹!你若想死,我不拉著你,但你別想帶累我。”
她氣咻咻地瞪著元朝雨,睛睛赤紅,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我們兩個現在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你若是敢露出半點馬腳,讓人瞧出端睨,我要你好看!”
當時,她發覺身上的男人口吐鮮血的死了以後,嚇得放聲尖叫,慌忙掀開死屍躲到一旁。與此同時,元朝雨和那兩個丫鬟也和她一樣,發現作惡的男人們皆被人殺死了,包括元朝藹在內。
四個人都嚇得面無吐色,只想速速逃離此地。她們凍的瑟瑟發抖,倉皇中,胡亂拾起自己被撕亂的七零八落的衣袍穿上,縱然凌亂不堪,衣不蔽體,但聊勝於無。
固然發生了這樣不堪的事,且元朝藹喪失人倫的強暴了她,但元朝雪那一瞬間卻並沒有想到投繯自盡,或者碰柱而死的守貞行為,在她看來,死了雖說洗盡了恥辱,可卻什麼都沒有了。而活著,榮華富貴,鮮花著錦的生活卻在向她招手。
然而,她們幾人剛跑到院子裡,元朝雪卻突然清醒了,她想到自己貞潔已失,而屋中元朝藹他們又被人莫明其妙殺死了,她們跑得了一時,卻跑不了一世,事情早晚要查到她們四人頭上。到時豈不是要鬧的沸沸揚揚,什麼事都瞞不住了嗎?
那她還有什麼活路?
許是人被逼上了絕路,便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她忽爾有個大膽的相法——與其這樣,不如將這裡全毀了。橫堅這裡偏僻,只要一把大火,再加上風助火勢,很快就燒完了。到時就算有人查,證據都燒了,也查不到她們的頭上。
她很冷靜的叫住了驚惶失措的元朝雨三人,命令她們趕緊去點火,並把自己的想法一說。元朝雨素來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而兩個丫鬟不敢有任何異議。大火很快就點著了,而且真是天助她們也,屋中有好多壇醇酒。
她們將酒潑上去,大火燒得更猛烈了。
這種不體面的事,當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元朝雪拉著元朝雨一嘀咕,索性將兩個丫鬟也除去。
兩個丫鬟不疑有他,小姐命她們低下頭,她們便低下了頭。元朝雪兩姐妹一人抱著一個酒罈,將兩個丫鬟砸死了,並棄屍大火中。
兩人做完這一切,便趁著天黑,急忙跑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