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案以後,展昭便同陳石一起前往靜安寺求見住持智空大師。
兩人說明來意,智空道:“玄靈塔之淵源老衲也曾聽無塵說起過。陳道長世外高人,想來我二人聯手可作法將塔再次封印。只是,”他捋了捋頜下如雪的長鬚,道:“書寫符咒所用之墨並非尋常墨石,而是用一種異草熬製而成的。”
“哦?”展昭問:“是何異草?何處可尋?”
智空道:“叫做丹陽草,據說其果實熬出的藥水濃稠有朱丹之色,能鎮靈辟邪,可作寫符之用。”他走出禪房,指向對面的山坡:“老衲聽師父說過,這草在白龍坡就有,不過乍看平平無奇,又總是零星長在草葉覆蓋之下,並不易分辨。”他微微一笑:“聽公孫先生說起,你們有位朋友對草木頗有心得,若有她一同前去,想必就容易多了。”
靜安寺是遠近聞名的佛寺,就在開封近郊,展昭動身去桃林酒肆找沐晴雲,不多時便到了。
他說的這事兒,對沐晴雲來說還真不是什麼難事。時值深秋,借挖草之名還可以去寺裡小憩幾天流連山中景色,她求之不得,更何況相伴之人是展昭。
兩人一起把菜園中晾曬的藥物歸置妥當,趁沐晴雲進屋收拾行李的空當,展昭輕車熟路地給菜園裡的花花草草澆了遍水。末了沐晴雲到酒肆櫃檯,照例跟姜嬸交待幾句,展昭則幫她把包袱提到路邊等候的馬車上。
他們之間有些時候並不需要多說什麼,在日常相處中早已有了某種默契。
沐晴雲跟姜嬸說完話,剛踏出門口,便迎上來一人,喊道:“晴雲姐!”
來人是趙瑞。她經歷生死,只覺與趙瑞的相識與糾葛都已是前塵往事,不值一提,禮貌含笑道:“小王爺。”
趙瑞不像往日那般神采飛揚,黯然道:“晴雲姐,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沐晴雲道:“辭行?”
趙瑞輕輕“嗯”了一聲,道:“我要去西南。”
沐晴雲道:“這麼遠,是去玩嗎?還是……”
趙瑞勉強笑著搖了搖頭:“近日朝中出了些事,牽連到我爹,皇上下了旨,讓慶王府遷居雲南,無旨不得回京。”
他說得含糊其辭,沐晴雲心道:“多少恐怕是受了煙霞寺一案的牽連。”卻見趙瑞無辜,遂寬慰道:“遭遇這樣的變故,想必你心中難受。不過皇上一向顧念和老王爺的情分,你且安生待著,過幾年皇上想王爺了,自然就讓你們回來了。”
趙瑞笑道:“聽說那邊多丘陵山地,山中多奇珍異草,毒蟲鼠蟻,日後若有機會回京,我定要給你帶些回來。”
沐晴雲答道:“你這份心我領了,不過你不識藥性,還是別胡亂碰這些東西。”
趙瑞道:“我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喝上京城的酒,晴雲姐,今日你能陪我再喝一回嗎?”
沐晴雲正不知如何作答,姜掌櫃拿著一包點心匆匆趕出來:“姑娘你拿著和展大人路上吃……”
說話間她看見趙瑞,笑道:“喲,小王爺也在,這是新做的芋棗糕,嬸也去給你包上一包來。”
她在趙瑞面前習慣了自稱“嬸”,趙瑞倒也不在意。
姜掌櫃說完又匆匆進去了。
趙瑞沉默了一瞬,問道:“你要出去?是和……”
沐晴雲點點頭:“和展昭。”她往路邊的馬車望了一眼,見展昭已放好包袱候在車旁,不覺衝他一笑。
趙瑞順著沐晴雲的目光看去,與展昭四目相接。
兩人既打了照面,展昭礙於身份,只好上前見禮:“展昭見過小王爺。”
那劍柄上掛著的簇新白玉藍絲劍穗在風中微微飄著,就在趙瑞眼前。
趙瑞眼神一黯:“展大人不必多禮。”他看了看馬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