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扣住一隻馬的籠頭,制住了兩匹衝到她身前的馬,自若地笑了。“喂,你放手吧,本小姐不怕!”她笑盈盈地道,“這些馬全放過來也無妨!”她對那個一身舊衣,頭髮凌亂計程車兵道。
那士兵沒有鬆手,反而拉著馬退了幾步。他的個子不高,濃眉直鼻,目光沉靜而從容,氣質就象一個決勝於千里之外的大將。
雪鴻正準備說什麼,只見那夥洗馬計程車兵已全圍了上來,動手動腳地挑逗。
她火了,叱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對我無禮,小心你們的狗頭!”
眾人大笑:“好辣的小娘們!”一個人伸手欲摸她的臉,卻被方才制住怒馬計程車兵拉住。那人沉聲道:“行事須恪守規矩。”眾人笑罵:“狄青,你又來了。去去,不玩就一邊去。”
雪鴻火了,更大聲地說:“你們聽著,本小姐是當今央郡主!”她放開了兩匹馬,從懷中掏出那面御賜金牌,正準備給那夥無禮之輩一個教訓。猛聽狄青大喊一聲:“小心!”
她正想問:“小心什麼——”只見身旁馬匹再次驚怒,後蹄立起,前足向她踢來!
她後腰上著了一下,只聽“咯”的一聲,有骨頭斷裂的輕響。她嚇昏了,她要死了麼?
這時,一隻手一把把她拉了過去,避過了另一蹄。她一抬頭,又見另一匹馬正衝著自己踢出後蹄!她正失聲驚呼,話音未落,那隻手抱住她的後腰,把她撲在地上,貼地急滾到了一邊。馬蹄在她耳後踩下!
雪鴻又驚又窘,見救她的正是剛才制住馬群的那個士兵,心下莫名一怒,揚手給了他一巴掌:“你這臭手,也來碰我?”
狄青一怔,目光隨即閃過一絲傷感,卻默默立在了一邊:“郡主見恕。”
各位軍士見調戲的竟是未央郡主,個個大驚失色,不知如何是好。
雪鴻剛要起身,突地後腰一痛,眼前頓時一片漆黑。“我要死了麼?”她絕望地想,掙扎著喊:“我不要死!”
當她醒來時,口裡仍喊著這一句,可一睜開眼,看見的卻是郡府中熟悉的陳設,還有侍立在一旁的丫環吟翠。她回家了?
“小姐醒啦!”吟翠喜極而呼,房外立時一片走動聲。父母進來,哥哥進來,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全進來了,七嘴八舌地說:“未央可醒了!”“要不要喝一點茶?”“哎呀呀,小小年紀就傷了腰,老來要腰疼呢!”
雪鴻的頭都大了,她剛剛醒,實在怕了那些好心人。可父母在旁,恪守家教長大的她,也只有含笑一一回禮,客氣幾句,登時贏得了一片讚語——“未央真是有大家風範!”“這就是皇室的典範呢!”“都是郡王教導有方!”
她拼命壓抑著心中的不快,臉上始終帶著淡雅的笑意。
最後還是娘解了圍:“未央,你的腰傷剛好,還是躺下歇歇吧!”於是房中的親戚們都退了出去。
她聽話地躺下了,可怎麼也睡不著,翻過了身,問吟翠:“我睡了幾天啦?”
吟翠關切地道:“小姐昏迷四天了,王府裡的人都擔心死了!”
“我的媽!我昏迷了四天?”雪鴻脫口驚呼,卻立馬掩住了嘴,雙眼滴溜溜地轉——這話有點不合體統。
吟翠笑了:“小姐別怕,房裡沒人呢!”她瞭解郡主的脾氣。
雪鴻舒了口氣,長這麼大了,一直養尊處優,頭一次有這樣的“險遇”,真……挺刺激的。
吟翠又吞吞吐吐地說:“小姐,你昏迷了這些天,別人都急壞了——可那邊丁家卻沒什麼動靜,連過來問也不問一聲——真是……”
雪鴻的臉紅了一下,嗔道:“人家是天下兵馬大元帥,忙麼!”
吟翠氣呼呼地道:“什麼忙不忙,沒過門的媳婦傷了也不問一聲,我看哪……八成他們巴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