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卻堅定地搖了搖了頭，“對不起，我有男朋友了。”

“什麼時候有的？”目標語調沒有任何變化，像是早已猜到，只是為了確認。

雭走上最後幾節臺階和目標相視，“在我知道你有女朋友的時候。”

目標聽到後垂下頭，緊接著笑出聲來，笑聲低沉中斷斷續續夾著高亢，在逼仄的樓梯間不斷迴響放大重疊，猶如午夜遊走的枉死冤魂。

許久才停了下來，目標抱歉說道，“對不起，我不該問的。”

雭什麼也沒說。

隨後目標跨過擋在門檻外的沙袋，走進紛紛揚揚的凍雨中，在城市霓虹夜景裡，猶如一場橘色的背光的舞臺。

“你知道嗎？”目標任憑飄灑不止的雨將自己完全淋溼，“我爸，我那個拋妻棄子的爸，也是死在冬天裡這樣一場雨裡。”

“你要做什麼？”雭緊張說道，“快進來，你這樣會淋感冒的。”

“沒事，”目標苦笑一下，“我身體好，小時候不好，長大好多了。”

沒等雭開口，目標接著說下去，“當十字救護隊員時，曾經接到過一次救援任務。”

“突然想起，”目標站在雨裡朝雭問道，“你願意聽我的廢話嗎？”

“你站進來，我聽你說，”雭愈發有些焦急，“你會失溫的。”

“我喜歡淋雨，”目標嘴角揚起一道弧度，“好久沒有這麼淋雨了，那我給你說說那次救援吧。”

不等雭有任何反應，目標自顧自說下去——

那是個秋天，我記得剛過中秋節沒幾天，天氣還有點悶熱，

類似我們這種民間的救援隊，一般都是應急災難時會派上用場，不過平時也會有一部電臺能聽到消防隊那邊的接警訊息。

那天下午，正好我在，聽到電臺裡說有人輕生需要派一輛有云梯的車馬上趕到現場。

我還在想輕生為什麼需要雲梯車？因為事發地距離不是太遠，所以決定跟過去看看。

隨後按照電臺裡發出的位置驅車趕往，等到了出事地點，才明白為什麼需要雲梯。

一個女孩被困在江上的橋墩上，十六根橋墩最中間那根。

距離身下不到一米是秋汛從上游洩下來的大水，翻滾著浪，打著漩渦，被大水卷著的小樹被暗流扯到水下瞬間不見。

那女孩距離岸邊至少四五十米，蜷曲成一團，要不是過橋人眼尖還發現不了。

而至於為什麼需要雲梯也正因為於此。

消防員非常不容易停好車，把雲梯伸展出去，但是隨之而來發現個問題，雲梯少了向上的支撐，有可能根本撐不住兩個人的重量。

但也不能取消救援，隨車消防員裡體重相對最輕的爬了上去，在不斷伸長的梯簍中越來越靠近女孩所在的橋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