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過了年節便要出發;而穆維出發的更早;因為要給眾人打前站,他趁著沒進臘月;運河還沒上凍,趕緊帶人趕去了開封。
這個年節過的非常簡單,家裡的人口漸少;婉娘出嫁了;自然是要在夫家過年的。蓉娘倒是跟許繼一起在這邊過的年:確切地說他們小兩口這陣子都是住在秦家的,因為許繼要去開封參加會試,而不管能不能考中,他們兩人都不準備回江寧了:本就不是江寧人,許繼當日來到江寧不過是因為跟著祖父罷了!考中的話肯定就要在做官的地方待著,考不中也不可能來回奔波,跟在秦節身邊比孤零零地呆在江寧靠譜多了。小夫妻思來想去,便找了中人準備把房子轉手出去,說也湊巧,正好趕上一個生意人想要購置個宅子,當即轉手出去,倒比當日買進的時候高了幾十兩。
房子在臘月初的時候賣了出去,小夫妻倆便搬回了秦家,只是如今蓉娘自然不會住到秦大夫人那裡了,而是跟著許繼住在許先生的院子裡。
唯有秦大夫人心裡發酸:當日婉娘若是肯嫁了許繼,如今不也能跟著回京了?小叔子眼見著步步高昇,便是許繼考不中進士,以舉人的身份也不是當不成官的。商人家再有錢,有哪裡有這份體面?更不要說那樣子的話也就省的了母女分離了!只是這話跟誰都說不得,只能在心裡默默地糾結罷了!
比秦大夫人更糾結的是甄友謙:好不容易搭上個知府大人,一扭臉知府大人就要走了!當然了,做戶部侍郎可比當知府牛掰多了,可是縣官不如現管啊!侍郎再牛掰可管不到江寧啊——等等,日後也進京不就得了?甄友謙的腦子反應極快,他的生意如今做的很是順利,前陣子搭上了宮裡的採辦,如今秦節又去了戶部,戶部是什麼地方?那是朝廷的錢袋子啊!他若能緊緊抱住這條大腿,說不得日後也能撈個皇商做做 !不管進京不進京,關係一定要維持好!想及此處,忙備了豐厚的厚厚的一份禮物跑去拜見秦節,只把婉娘氣了個倒仰:哪裡給叔叔的禮物比她親孃的還貴重的道理?這馬屁精真是氣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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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昭透過窗戶看這外頭的景色,忍不住嘆道:“難怪要過了年才交接,這個時候出門,心情多好啊!”
蓉娘忍不住笑道:“淨胡說,這是為了讓大家出門方便吧!若是年底交接,水路不通,北方處處都是冰雪……”
秦昭笑道:“姐姐便讓我留點念想吧!”
兩人正說著話,琥珀在外頭敲門,敲罷端了一碟子烏梅進來:“撒姑娘,你可還噁心的慌?我剛才趁著停靠,跟船孃買了些烏梅過來。”
蓉娘紅著臉道:“我好些了,多謝琥珀姐姐。”一邊蓉孃的丫鬟蛛枕紅了臉,小聲說:“這原該是我該想到的,還是琥珀姐姐想得周到。”
琥珀笑道:“你又沒坐過船,在船板上都站不穩呢,哪裡還能顧得這些?”
秦昭也跟著點頭:“可不是,你們這主僕二人,一個比一個暈的厲害,這可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
幾人說著,馮先生一臉菜色地走了進來:“琥珀,你買的烏梅給我分幾顆,噁心死了!”
秦昭奇道:“先生,您不是不暈船麼?”
馮先生鬱悶道:“不暈船,暈岸啊!在船上坐了七八天,剛才見停靠,便忍不住跑到岸邊的引橋上溜達了一圈兒,結果一下去,就跟踩在雲彩上一樣,噁心的到現在都沒緩過來!”
暈岸這症候實在是稀罕,只聽得幾人面面相覷,雖然覺得這樣子對長輩很失禮,卻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馮先生捏了個烏梅含在嘴裡,長出了一口氣:“這才幾天沒下船,走到岸上就像不會走路了一般!上回坐船來江寧的時候也沒這樣啊,果然是上了年紀了麼……”
秦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