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就發覺了,晏懷風一手撩開被子,半抬起身,看到身下的楚越睜著烏沉沉的雙眼望著他,耳尖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暗紅。
晏懷風忽覺心情大好,笑道:“起來吧。侍寢的事兒,下回再說。”
話音剛落,就見那個影衛不動聲色地鬆了一口氣,規規矩矩地起身要幫他穿衣。
晏懷風搖搖頭,指著鴇母差人送來的那件看上去像是富商家紈絝公子的衣服說:“換這件。”
又指了指那件大紅繡花的衣服,“等下你換那件。”
等從清歡館裡出來的時候,聖門少主晏懷風和他的影衛楚越不見了,而多出了一個紈絝公子,帶著自家的男寵趾高氣揚地離開。
晏懷風穿了那身衣服,手拿一把泥金的摺扇,腰間琳琳朗朗掛滿了金玉飾物,一下子整個人連氣質都變了,簡直就是個臉上寫著“我有錢快來宰我”的富家公子。
反倒是楚越,雖然穿著一身大紅色風騷無比的男寵衣服,還被按著撲了不少胭脂香粉,掛了一身零碎小玩意兒,然而那表情那做派,卻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迷惑人心的小妖精”,僵硬得倒像是被強搶的良家夫男。
這一雙人於是又贏得了更多的關注,更有樓里名聲在外的小倌兒,見晏懷風是個有錢的風流公子,偏楚越又總是木木的樣子,自認為有機可趁,膩歪上去想要勾引他。
可惜晏懷風雖然也捏他們兩把調戲他們兩句,偏還只認那個木頭人,氣得他們回去撕帕子。
鴇母已經按照晏懷風的吩咐,打點了一輛奢華無比的馬車,僱好了車伕,又去伽藍酒樓把寄養的馬牽來,只等兩人盡興下樓,就能直接上車。
臨走楚越面無表情地把手伸進那件花衣服的前襟中,掏出錢來打賞鴇母,鴇母樂得歡天喜地,對楚越說:“哎呀小哥兒,我說你家少爺這等好模樣,又這般寵著你,總僵著一張臉可不成,這不漂亮!來,媽媽給你個好玩意兒,好好學著,啊?”
說畢往楚越手中塞了一本薄薄的冊子,楚越瞟了一眼,像是本平常詩集,也就含糊敷衍著扶晏懷風上了車,自己跟著也鑽進去。
兩人招搖過市,大張旗鼓地向中原出發。
車裡寬敞,坐兩個男人也不擁擠,晏懷風望著打扮得滿身風塵卻一臉一本正經的楚越,以袖掩面似乎在笑,還用眼神示意他看看手裡的東西。
楚越聽話地翻開那本藍皮小本子,只看了一眼,立刻窘了——哪裡是什麼詩集,上面就算有詩也全是些淫詞豔曲,一頁頁色彩鮮明的畫上,無一例外是赤條條的兩人用各種奇異的姿勢擁在一起,分明是本春宮圖!
11、少女
楚越面無表情地移開眼,默默地把春宮圖捲成筒狀,掀開簾子“咚”地一聲扔了出去,又收回手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坐好。
晏懷風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阿越,你這樣不行。”
楚越慚愧,“少主。”
晏懷風一挑眉,伸出一根手指在楚越眼前晃了晃,“一開口就露陷了。記著,我現在是滇南首富韓家的嫡子韓風,你是我最寵愛的公子。再不許喊我少主,直接喊我名字倒無不可。”
“屬下不敢。”
“其實,你也可以叫我小風,或者小風風。”晏懷風一本正經,“啪”地一聲開啟扇子遮著半張臉,鄭重其事地說。
楚越汗顏,“屬下……不敢。”
“不敢也得敢。楚越,少主、屬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