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的華服。
衣裳散發出幽微的寧神香味,像是已經仔細燻過香。
有人推門進來,楚越拿著一個托盤進門,將上面的東西一一放在桌子上:一碟子曇花蜜凍、一碟子碧玉豆糕、一盞藕粥、一碗槐葉冷淘,還有現磨的鮮豆漿,盛在青花瓷的碗裡,看上去十分可口。
他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眼下若無若無的一圈烏青,嘴唇也沒什麼血色,晏懷風不免多看了兩眼,但見他精神倒是不錯,就也沒多問。
楚越的身後跟著淺笑吟吟的梅嫣,一見晏懷風笑得更加燦爛,“韓大哥快起來,婚禮快要開始了,李盟主和謝姐姐要當著所有來賓的面拜堂呢。”說罷隨意往桌子旁一坐,望見桌子上精緻誘人的小點心,目光就有些不捨得移開。
晏懷風已經穿好了衣服,由楚越服侍著洗漱過,與梅嫣打招呼,“梅姑娘用過早點了?”
梅嫣點點頭,卻依舊望著那碟子曇花蜜凍出神。琥珀色的半透明糕點,小巧玲瓏地疊在盤子裡,非常能夠挑起食慾,她驚訝地說:“這家客棧的吃食竟做得這般好?剛才明明只有尋常的清粥細點。”
“喜歡便一同用些也無妨。”
晏懷風拿起筷子望望桌上,亡命路上還能吃上這樣的早點確實是難能可貴,他夾了一筷子曇花蜜凍放進嘴裡,曇花的幽香與蜜的清甜完美交融,齒頰留香。
他點點頭,朝楚越招手,“看來這家客棧的廚子確實不錯。阿越來,你也吃點兒東西。”
楚越搖搖頭,“屬下已經吃過了。”
晏懷風也不勉強,他吃得並不多,將桌上的每樣東西都嚐了一點兒就放下了筷子。倒是梅嫣忍不住又吃了好幾塊蜜凍和豆糕,若不是晏懷風還坐在一旁,只怕還要吃得更多。
瑣事打點完,三人出發去如今天渚城最熱鬧的地方,城南的露天武場。那裡本是江湖人士比武決鬥的地方,卻被李毅別出心裁地佈置成了喜堂。
楚越一聽大婚的地點在城南,眉心微動,想到昨夜在屋頂時所見朝正南方向匯聚的那些人,隱約覺得此次婚禮只怕也不太平。
城中之人果然比前幾天所見要多得多,大部分都是佩劍帶刀的江湖人士,無論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見面都是一片喜氣洋洋,互相寒暄時免不了談到這門驚世駭俗的親事。
李毅為這場婚禮果然花了心思,江湖人雖然沒有門閥世家三媒六聘的種種規矩,卻也氣場十足,流水席佔滿了整個露天武場,一直蔓延到長街尤嫌不足。
大喜的日子大家隨意就坐隨意吃喝,即便遇到往日有嫌隙的人同席也不多做計較。
梅嫣年紀不大,又第一次見這麼盛大的場合,看什麼都覺得新鮮,帶著晏懷風與楚越兩人在人群裡一直往前,直走到離武場的比武臺最近的地方才停下。
附近的桌子早已坐滿了人,一個空位也沒有。梅嫣又不願意坐到遠的地方去,正為難間,只見幾個下屬模樣的人又抬了幾張稍小一點的桌椅來,放在比武臺兩側,又往上放上幾碟冷盤和酒壺酒杯。
梅嫣見四周的人來來往往,那麼明顯的空位卻偏偏無人去坐,還以為是眾人沒有發現新加了桌椅,忙拉著晏懷風兩人撿了最靠近比武臺的一張小桌坐好,好奇地張望著臺上。
沒過一會兒,又一個人在他們桌邊落座。晏懷風抬眼望去,只見來者是一個約莫二十七八的男子,一身緇色長衫,除此之外什麼飾物都沒有,身上也沒有懸掛兵器。
見晏懷風等人看他,他微微頷首得體地微笑,通身溫潤儒雅的氣派,容顏風華像是水墨畫中走出來的人物,行止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梅嫣看看他,又望望晏懷風,似乎在暗中把兩個人做著比較,難得地沒有說話。
晏懷風與那男子對望著,雖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