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無聲無息地冒出來無數黑衣人,手中箭已搭在弦上,面無表情地指著所有人,形成了一個包圍圈。
一旦萬箭齊發,眾有三頭六臂,只怕也難免誤傷。
開始誰也不敢輕舉妄動,然而被圍得久了,幾個性格急躁的江湖人士終於開始罵娘,罵罵咧咧地一拍桌子站起來就要開打,一運功卻發現自己根本使不出一絲內力,招式擺在那裡空剩下了花架子。
“卑鄙小人竟然下毒?”
七嘴八舌的咒罵聲響個不停,也有幾個頭腦還算清醒的就地坐下來打坐調息企圖壓制毒性。
李毅投鼠忌器,生怕傷了謝語童,陰沉地望著藍衣男人,“晏懷風?聖門?好,很好。”
藍衣男人無所謂地撣撣衣袍,“你們不是說,我聖門是邪魔外道麼,那麼邪魔外道下個毒什麼的,原本就是尋常事吧,怎麼能叫做卑鄙小人呢。你們看,我一向很坦蕩,敢作敢當。倒是你們,自詡為名門正派,都是些沒用的。”
這一句簡直就是將燒紅的鐵塊扔入水中,引得群情激奮。一時之間,“剷除聖門”的呼聲不絕於耳。
原本靜觀其變的看戲之人被動地被捲入了戲中。
晏懷風幾人剛用過早飯過來,對桌上的冷盤都沒有動過,只喝了幾杯酒。
或許是那些人只在菜裡下了毒,又或許他們這小桌和酒菜是新搬上來的,沒來得及下毒,萬幸幾人都沒有出現中毒的症狀。
兩人眼看著這出荒唐的鬧劇愈演愈烈,分明是針對聖門而來,若非真正的晏懷風就坐在這裡,恐怕連他們也要覺得這“晏懷風”和他身後的聖門實在是惡毒又囂張。
楚越臉上浮現不忿之色,剛要站起來,腳尖才動,就被晏懷風一把按住了手。
楚越去看晏懷風的表情,“少爺?”
晏懷風眼風掃過梅嫣和那個緇衣男子,不動聲色地吩咐,“稍安勿躁。”然後忽然面色一沉,不僅沒有在說完話後放開楚越的手,反而又捏緊了些,聲色俱厲地望向楚越,“手心這麼燙?你在發燒?”
楚越觸電一樣收回手,“屬……我沒有大礙。”
“過來!”晏懷風不理會楚越的話,伸手把人拉過來,拂開他額前的碎髮,將自己的額頭貼了上去。
灼熱的溫度從對方的額頭傳來,顯示楚越的發燒分明很嚴重,可他的臉色僅是蒼白,而不見發燒之人應有的嫣紅。
晏懷風的臉色更加難看,他知道楚越一定是用內力壓下了異常的臉色。他二話不說拉過楚越的手,捲起袖子準備搭脈,卻在目光落到楚越手腕上時一凝。
楚越受驚般地想縮回手,卻被牢牢禁錮在晏懷風的掌中,無從掙脫,心中無奈地長嘆。
只見楚越的手腕處有許多個細小的傷口,有些已經結疤,而有些看上去還很新鮮,甚至有流血的跡象。
昨夜雲雨之時他竟沒有注意到。
聯想到楚越中毒後原本大部分時間都處於昏迷狀態,卻在臨近天渚城時一反常態地變得清醒起來,晏懷風立刻明白了怎麼回事。
為了不陷入昏迷,他一直在給自己放血,用疼痛來刺激意識的清醒?原以為他的臉色僅是因為中毒的緣故,現在看來,也許還得加上一條失血過多。
“你——”晏懷風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笑,連如今現場一團亂的場面也顧不得了,簡直現在就想把這個男人打包帶回客棧去好好養病。
楚越難堪地收回手臂,明明想隱瞞地,卻偏偏被發現了。
“少爺,那個晏懷風……”
“隨他去!”晏懷風冷笑一聲,轉頭望著梅嫣,兩人的一番互動早已落在她眼裡,晏懷風也正好不用多解釋,“梅姑娘,你可認識那位蕭沉?不知他到場了沒有?阿越的毒只怕不能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