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血跡,實則是用力朝著傷口按下去,看著婦人抽疼,忙抽回手說道:“太太,您看奴婢笨手笨腳的,您別在意,要奴婢說,您這有何苦呢,您又不是不知道老爺的脾氣,即使您對二奶奶都諸多不滿意,也不用裝病躲懶,讓老爺生氣呀,這可真是得不償失。”
說完衝著站在一旁的奴婢道:“你們這幫瞎了眼的,還站著幹嘛,沒看見太太還坐在地上嗎?還不快把太太扶回房去。”一邊扶起邢夫人,看似關心,獨有邢夫人衣服下手臂上淤青的手印見其真心,受傷的婦人由於病重,再加上失血,身子軟綿,想甩開宋氏,奈何沒有力氣,在一干女婢的攙扶下踉踉蹌蹌的回房,一旁的小妾宋氏看著夫人的背影,得意的勾起嘴角,甩帕離開,她得回去準備,老爺從老太太那裡回來還得伺候呢。
這一幕少時就傳遍了整座宅院,眾人反應不一,正房男主人次子賈政只是皺眉一下,大哥房中事物,他也不好插手,事不關己,甩手不管。正房的女主人王夫人暗中得意,果然是蠢貨,端起茶杯抿一口,用帕子遮擋住嘴角的笑容,旋即整理面部表情,慈眉善目,對著身邊的婆子吩咐道:“大嫂子受傷了,這可怎麼好,大哥真是的,即使對大嫂不滿意,也不能動手呀,這璉兒大婚在即,見血,平添幾份晦氣,告訴下面的人,都不許渾說。”
史老太君的耳目眾多,大房的事情沒一會就傳進耳中,只是點頭說了一聲知道了,就轉頭不理,裝作不知道,等著大兒子上門。
對於這個不著調的大兒子,史老太君十分不喜,當初生他時差點送命不說,自小被婆母養大,與她不親厚,還是個紈絝子弟,吃喝玩樂精通,好色花心,偏偏正經事沒幹一件,還把祖宗留下的爵位降了一級,哪比得上她從小教養在身邊的小兒子,偏偏國法大於天,不得繼承祖上的榮光,只能憑著祖上的餘蔭,賞了一個工部員外郎。
還有那邢夫人,最是上不了檯面的,看不清形勢,尖酸刻薄,進了家門就沒消停過,璉兒大婚在即,居然在這關頭鬧出事端,這讓親家怎麼看待,賈家不比往年,而王家上升勢頭更盛,這要是王家知道了,賈母也不再往下想。
一會功夫,賈赦就到了,見禮後,賈母才緩緩的說道:“老大,這個時候你怎麼來了?”
“兒子來是有要事稟明,璉兒的好日子將近,邢氏小戶出身,上不了檯面,不足以理事,再加上最近染上風寒,身體虛弱,不易操勞,璉兒的婚事不得馬虎,兒子懇請母親出面料理,讓母親受累了,實數兒子不孝。”賈赦雖不喜邢夫人,但也不想讓大房在老太太的面前丟了臉面,替她遮掩了幾份。
“老大,既然邢氏重病,那就好好將養著。璉兒的婚事是大事,我的年歲也大了,精力不濟,這些年府中事物都有老二媳婦料理的妥當,璉兒的婚事,我看就讓二太太料理吧。”老太太不管家多年,即使是長房長孫成婚,也輪不到她出面料理,老二媳婦可是王大人的親妹妹,自己的親侄女進門,總不會失了體面。
“就按母親說的辦吧,這次勞煩二弟妹了。”賈赦雖有不甘,但眼下也別無他法,點頭同意。
得到賈赦的同意,賈母打發人去請王夫人,把一干事宜交代清楚,令其操辦婚禮。十幾年下來,賈母十分了解這二兒媳婦的性子,面上一副菩薩樣,內裡最為藏奸,見不得人的事情也幹了不少,於是不輕不重的說道:“老二媳婦,璉兒的婚事就交給你了,璉兒可是將來要承爵的,這婚事可是頭等大事,萬不可失了體面,惹人笑話。”老太太一句輕飄飄的話,讓王夫人內心的刺痛,承爵,雖然他們一家住在正房,到底名不正言不順,榮國府到底還是大房的。
“是,老太太,媳婦自當盡心,莫說事關府中體面,璉兒媳婦還是我內侄女呢。”王夫人按下心酸,笑著說道,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