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嗓子道：“你若瞧見，就太遲了。”

林仙兒拉著我的袖子道：“我若看不到，你們怎麼能看到？”

“旁觀者清。”

我說著自她手中抽出我的衣袖，蹦蹦跳跳地隨著李尋歡和孫小紅出了門。

不一會兒，林仙兒衝出酒肆，單薄的身子在大道中央顫抖著，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地尋找著什麼。

她並沒有瞧見什麼。

林仙兒衝上前又拉著我的衣袖，顫聲道：“他……他們是誰？”

我冷道：“誰要殺你，我怎會知道？你自己不知道麼？”

林仙兒目中已有了驚懼之色，樣子顯得很狼狽。

奇怪的是她在這樣狼狽的情況下，依舊是極美極動人的。

或許歷史書上說的那個禍國殃民的蘇妲己就是這般模樣吧！

孫小紅吃吃笑著道：“難道連你自己都想不出是誰要殺你？是不是你自己也知道要殺你的人太多了？卻不知這些人中有多少男人？多少女人？”

李尋歡的眼中含笑，他在瞧著孫小紅，將孫小紅瞧得滿面通紅。

霧裡看花孫小紅拉著李尋歡的右手，我挽著孫小紅的右臂。

高高興興地說說笑笑奔郊外而去。

我們誰也沒有回頭，但我們都知道林仙兒跟在後頭。

孫小紅終於忍不住道：“幹嘛跟著我們？”

林仙兒道：“我……我也想去看看阿飛。”

我吃吃笑了起來。

孫小紅看了看我，又看向林仙兒道：“你還要看他幹什麼？難道你害他害得還不夠慘？”

林仙兒道：“我只想……”

孫小紅道：“你去了也是白去。”

林仙兒道：“我只想遠遠看他一眼，他要不要看我都沒關係。”

孫小紅冷道：“腿長在你自己身上，你一定跟著來，我們也沒法子，只不過……你既然跟著來了，就莫要後悔。”

林仙兒道：“我做事從不後悔。”

孫小紅忽然笑了，道：“小袖子說得果然沒錯，她一定會跟著來的。”

這句話是向李尋歡說的。

李尋歡微笑道：“你們本來就要她跟來？”

我開心地道：“當然要。”

李尋歡笑道：“為什麼？”

我笑嘻嘻地將右手食指貼上嘴唇，道：“佛曰，不可說。”

李尋歡又笑了。

孫小紅道：“便宜了她！只要她跟‘小李探花’在一起，誰想殺她也沒膽子下手。”

我一本正經地點頭道：“書上說，這叫做狐假虎威，不過我聽大人們說，這就叫做狗仗人勢。”

李尋歡失笑道：“這兩種說法好像都不大好聽。”

孫小紅道：“你若是做了這些事，無論別人話說得多難聽，也只好聽聽了。”

郊外，樹林之中充斥著斑駁的光影，和枝頭鳥兒因著被驚動而撲翅時那悽婉戰慄的啼叫。

我放開孫小紅的胳膊，漫步走在最前頭。

前頭一道青影閃過，我心頭悶笑不已——

好戲開臺了！

我衝李尋歡眨了眨眼：“李大哥，小袖子先走啦！你們快點跟上來哦！！”

我飛快跑著，將身後三人遠遠甩在後頭，不時左天真狀回頭衝李尋歡做鬼臉。

孫小紅看了看天色，又看到了我早先與她定好的手勢，忽然失聲叫道：“小心！危險！”

我被一陣青風的颳走，樹林中迴盪著我聲嘶力竭的尖叫聲。

而隨之驚飛的鳥兒也越來越多，它們忽扇著翅膀，驚叫得像遭遇了什麼毀天滅地的災難。

讓我們放個慢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