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是我耍她玩兒,她是自己把自己給耍了。”捻起一顆圍棋子在手裡把玩,林霽風無奈,“居然把唯一的一條命活成一盤圍棋,真不怕自己把自己玩死。”
“她也不是有意,很多時候,人在局中,根本身不由己。”想起了自己,秦可卿頗有感觸,“我雖看不出她究竟有什麼心事,但她,定然不想做旭王妃。”
“沒那麼簡單,我跟她下棋的時候,發現她很謹慎——像是生死抉擇。”林霽風又趴在了桌上,感嘆,“我在試探她,水溶在看我試探,水溶那麼個喜歡管閒事的人,說不定還想幫她一幫,可她就是一絲風都不露。”
秦可卿不贊同:“說不定,她根本說不得。而且,這許縣主從來是不求人的。”
據說,西寧郡王極為風流,許檀生母被氣得早逝,許檀並無親兄弟相幫,竟一個人牢牢把著母親的嫁妝,年年經營盈利,實在是個奇女子。
“我說你們這些女人都是怎麼回事?一個比一個傲氣,骨頭比男人還硬,稍微服個軟、求個幫手,有什麼不好?你們姐妹倆都是……”見秦可卿瞪過來,林霽風趕緊截住,“我是說,水溶之前那個‘孽緣知己’薛寶釵,簡直就是團暖不化的雪。”
林霽風想想都覺得自己可憐:當年,要不是自己想方設法地從水溶那裡套到了訊息,又搶先出手,這小郡主也不會預設自己“滴水之恩、賣身求報”的企圖;就這樣,磕磕絆絆這四年,郡主殿下沒少給自己賣訊息外加通關係,不是“互通友好”,而是指望著有朝一日兩不相欠!
想到這裡,林霽風起身,走到秦可卿身邊,從身後將人抱住,好笑:“我真該謝謝太子殿下,雖然他拐我妹妹,不過麼,他給我出的假死的主意,倒讓我白撿了一個你。”
一院子的人,掃地的,端盤子的,都悄悄麼麼地看著這裡。秦可卿覺得臉頰發燙,奈何被抱得緊,又掙不開,不由怒言:“放開,我還要去喂鹿呢。”
“你專門跑來一趟就是為了喂那隻‘小花’?”林霽風僵了,覺得自己太可憐,想哭。
“除了鹿,還有那兩隻小兔子。”本來四隻都要送與黛玉,可那些兔子實在太皮了,成天的奔奔跳跳四處咯吱磨牙,黛玉怕顧不過來,就只捧了一對走。
貌似請黛玉幫忙忙年的時候,林霽風這滿屋子的活口,黛玉最惦記的也是五隻寵物……
這年頭,女人都這麼“獨”,難不成是因為,在她們看來,男人還不如畜生?
秦可卿才不理會他的糾結,用勁兒掙開,去完成自己過來的“初衷”:喂鹿。
春暉暖人,茂盛的樹木也生了不少柔嫩的新芽,若是“涸澤而漁”,任由那呆鹿啃嫩芽,說不定整個林府會變成一片禿瓢兒,林府眾人只得拿了乾草、摻了甜豆子,引鹿過來喂。
秦可卿也捲了一捆柔軟的乾草,特意往裡頭填了好些甜豆子,還有幾片水靈靈的菜葉子,扎得手裡這捆五顏六色鬱鬱蔥蔥,才將之遞向花福鹿探下來的嘴巴。長長的脖子,分瓣的嘴,花福鹿嚼啊嚼,目光凝滯、或者說,依舊是可愛的呆滯。
林霽風遠遠看著,佳人身姿婉轉,素手如玉,帶著淺淺的笑意,心裡終於放心——至少,她同意嫁給自己,不是為恩為義,而是真的為情……而且,她變了些,好似之前是箍著一層冷漠的殼子,現在,終於釋放了出來。
發覺被人看著,秦可卿沒停下喂鹿,只是問了一句:“你怎麼還在這兒,真不好奇許檀?”
林霽風甩袖子:“用不著我,水溶最近這麼閒,好不容易事兒找上門,他哪能放過?”
……
許檀和穆芳楹坐馬車回驛館,當然沒讓水溶送。一路上,皆是沉默。
直到穆芳楹打破沉默,無奈:“許姐姐,我今天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