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伸手摸了一下茶碗說:“茶涼了,回頭給你先生再沏碗好茶。”
說時手蘸茶水,快速地在桌面上寫了個“琴”字,嘿嘿一笑,就手又把這個字給抹了。
公子錦點頭一笑,表示知道了。
四先生來過了,“方記茶樓”又是天南堡的屬下“暗腳”,加以“黑漆畫舫”的江面一現——一切都不出設計,按步就班。公子錦暫時總算放下一顆心,大可好整以暇,稍安勿躁了。
吃完了飯,慢慢享用著方鬍子送來的好茶——碧螺春。輕呷一口,香沁五內,好茶!
方鬍子自非等閒之輩。
“神拳”方太來,十年前江南地面上應是無人不知的人物,只是如今卻沒有人知道了,至於他後來如何加入“天南堡”成了反清復明的義士,以及又如何搖身一變,在此“麻口”小鎮開設了“方小乙剪刀鋪”和“方記茶樓”,成了典型的市井之徒,那可就更諱莫如深,沒有人知道了。
公子錦慢慢品味著手上的香茗,腦子裡思慮電轉,離不開方鬍子先前蘸茶而書的那個“琴”字。
自離天南堡師門後,他與“寶琴”師姐已很久不見,杜先生錦書有句:“伴琴而行。”他便猜知應是這位師姐“寶琴”姑娘到了。
心裡正惦念著這位姑娘,猛然抬頭,一個長身鶴立,背有長琴的藍衣姑娘,已當面而立近在眼前。
公子錦定睛細看,來人長眉杏眼,膚色偏黑,闊肩細腰,俏麗中別有英挺,特別是唇角邊上的一顆相思小痣——正是紫薇先生座前唯一女弟子,人稱“素手崑崙”的寶琴姑娘到了。
隔著幾張桌子,琴姑娘就瞧見他了,唇角牽動,向著他微微一笑,走過來,對面坐下。
公子錦含笑起身,輕輕叫了聲:“琴姑娘——”
“叫師姐!”琴姑娘大眼睛瞪著他,忽然一笑說:“姑娘就姑娘吧,反正大家都這麼叫我。”
微微停了一下,說:“近來可好?”
公子錦笑說:“一年多沒見,你好像都變了,個頭兒也像高了。”
琴姑娘“白”了他一眼,啐說:“別胡說,都三十好幾的人了,還能長個子?”
這麼一說,公子錦才忽然想起,可不是嗎,自己才進師門的時候,她就二十來歲了,自己在師門八年,算算她可不是超過三十了,怪在這位姑娘人品武功均是第一流的,樣樣都好,就是一樣,生平從來不談男女事,自然也就單身一個“老姑娘”了,她卻並不以此為憾,來去自如,快哉,快哉!
公子錦更知道,這位姑娘因為跟隨師父紫薇先生最久,一身武功不用說已盡得師父傳授,由於她行事謹慎,武藝高超,是以最為紫薇先生所器重,無形中也就成為“天南堡”承上啟下的一個關鍵性人物,怪不得這一次接運寶物大事,便落在了她的身上。
琴姑娘一雙精華內隱的眸子,咕嚕嚕在他身上轉著,點頭說:“咱們雖很久沒見了,可是你的事我卻樣樣清楚,還是這個樣子,像胖了點兒。”
公子錦說:“是嗎?我還以為瘦了些呢,姑娘你一向可好?”
“還不是這個樣……”頓了一下,她說:“咱們言歸正傳吧,這一趟,你是頭兒,我聽你的。”
公子錦左右看了一眼:“小點聲兒,留心隔座有耳。”
“怕什麼!”她豎了一下眉毛,嗔道:“在外面混了這麼些年,還這麼膽小。”
公子錦說:“不是膽小。”
“怕什麼,”琴姑娘說:“告訴你這地方最安全了,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人多,聲音又雜,誰知道誰又在說些什麼,就算他有千里耳也聽不清楚。”
小夥計送上茶,待要收拾公子錦吃剩下的東西。琴姑娘一口鄉音止住了他:“我還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