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如此,卻不曾把公子錦就此扳倒。
先者,公子錦莫名其妙地被這個女人一下子抱住了雙腿,一驚之下瞬即力灌下體,隨即覺出後者抱自己的一隻手力道奇大,若非即時防止,勢將被她扳倒無疑,一驚之下,才知道對方的來者不善。
人聲亂囂,擁擠中,這個女人身勢霍地向上一翻——公子錦驀然間才看清了她的臉——嘿!原來竟是那個頭梳高髻的馬臉婆娘——“女大鵬”溫曼華。
馬臉婆娘為佈置這個突發的陣勢,顯然用了許多心思,想不到公子錦臨危鎮定,並不曾著了她的道兒。此刻圖窮匕現,隨著她仰首翻身的快速勢子,右手翻處,一口尺半牛耳短刀,已自袖內抖了出來,緊貼著對方身子,一刀直向公子錦咽喉要害紮了過來。
公子錦自然不容她得手,右手一抄,施了手“金絲纏腕”,只一下已抓住了對方婆娘持刀手腕。
這婆娘過分毒辣,竟然施展如此毒手,恨不能一下子即要公子錦的命,自是饒她不得。
馬臉婆娘一掙未脫,已吃了公子錦五指力收下的巨大力道制服,只覺著那隻持刀手上一陣子發麻,已為公子錦施展“拿穴”手法緊緊拿住了穴位。
馬臉婆娘“啊”了一聲,登時全身一震,已做聲不得。公子錦順勢出手,只一掌擊中了對方後頸,這婆娘已似一攤泥樣地癱在了地上,一動也不動了。
妙在這翻施展,摻和在眼前打架的混亂裡,根本就不為人察覺。
要說起來,這個“女大鵬”溫曼華伎倆不止於此,卻是錯在她自家所設計的混亂陣勢之中,以至於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
公子錦聲色不動,一舉手間即把“女大鵬”溫曼華斃之掌下,人聲混亂中,從容離開。
前行數丈,只見琴姑娘迎面過來,笑眯眯道:“好手法,十三飛鷹,這一下子算是徹底消滅了,可喜可賀。”
公子錦一笑道:“那個駝子呢?”
琴姑娘聳了一下肩:“那還用問,比你更輕鬆。”
眼睛一瞟身側高牆:“躺在牆後面,他喝醉了,起不來了……再也起不來了……”
“喝醉了”是幌子,重點是再也起不來了,這位姑娘果然好手法,來去如風,瞬息間竟自解決了“神駝”謝坤性命。
這兩人雖非十三飛座中的佼佼者,卻也並非無能之輩,想不到今日碰見了他們兩人,雙雙喪了性,真個是活該倒黴。
十四
夜雨,孤燈,江南晚秋。
透過敞開著的窗簾,梧桐的樹影輕輕擺動。黃葉凋零,時有飄落。
這裡是“江南小築”——“琴姑娘”特別為之安排的住處,傍山背水,景緻清幽。
細雨霏霏,夜蝠出沒。偌大的宅院,其實空置,也只有在接待像公子錦、琴姑娘這等本門嫡系人物或是與“本門”有著密切關係來往的人物才會偶爾開放。也就說明了這個武林幫派,確是有其領袖天下的實力,當然在某些方面來說,是神秘的……
半日相處,似乎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又像回覆到前日在嶺南同室習藝、切磋武功的少年時光。
對於“琴姑娘”這樣的女子,公子錦仍是感覺著有一層永遠也猜不透的神秘,他們雖曾“誼屬同門”,但畢竟“男女有別”,更何況一別幾年,再相見時的一份陌生總是有待時日才能完全消除的。
就像現在,這位姑娘忽然動起了為他“畫像”的念頭,就令他有無所適從的迷惑,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
案上紙筆鋪陳,燈影婆娑。
琴姑娘那樣子認真透了,特別又加了兩盞高腳燈,把公子錦那張臉映得一清二楚,毫睫畢現。
公子錦可真有些迷惑了。
“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