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電,緊接著二指著力地一勾,已深深插進了對方右肋皮肉,“哧——”地劃開了半尺來長的兩道血口。
以卜鷹之身手,以及貴為“一品侍衛”的當今身份,自出道以來,可謂無往不利,像眼前這樣的吃癟受創簡直未之聞也,自是引為奇恥大辱。
勝負既分,更何況卜鷹的傷勢不輕,若是不知進退,決計從對方身上討不了好來。
怒鷹樣地發出了一聲長笑,笑聲未已,這位當今大內一品侍衛,再也顧不得與對方戀戰,身子一轉,一式“佛光穿塔”——“唆”地已穿身直起,忽悠悠落身室外。
一任他素日目高於頂,極其自負,眼前敗局既定,實難再圖勝算。當下身勢未定,緊接著一連三四個飛縱,已穿越別院,自此倏起倏落,斷魂銻羽而逝。
紅衣怪人怒聲狂笑道:“哪裡走?”隨後縱身而出,卻已有所不及。
他卻是心有不甘,身勢連縱,緊隨著卜鷹之後,翩若飛雲般亦自追蹤而逝。
一場廝殺,由於他二人的消失,頓為中止,卻是那鎮人心魄的慘厲情景,使得在場所有人猶自不敢妄動,驚心不已。
四
福郡王的慘死,像是一聲迅雷,整個南京城都為之震驚,甚至有關那位大內一品侍衛鷹老太爺的負傷,這裡茶樓酒肆也頗多傳說。
傳說雖不盡是真,每多訛傳,有時候碰巧了,卻也是八九不離十。
傳說的情況是福郡王前為刺客所傷,傷勢已奇%^書*(網!&*收集整理經痊癒,一家老小,連同那位大內一品侍衛卜鷹,暫移到城效棲霞古寺去避暑,卻是在廟裡遇見了“鬼”了,這個鬼不但嚇死了福郡王,還與鷹老太爺動了手,兩個人打了一架,結果是人不敵鬼,鷹老太爺被鬼抓傷了,落荒而逃。
又有人傳說,是廟朝的菩薩顯靈,嚇死了王爺,更有人引據可靠的訊息來源,說是那個菩薩是專門抓鬼的“鍾馗”,說得繪影繪形,不容你不相信,惹得官府不得不出面澄,街頭巷尾,張貼有闢謠的告示,警告百姓不得妄論,否則一經查獲,從嚴治罪。這麼一來,表面上果然收到了相當效果,至於私底下的流傳,可就管不了啦,所謂的“防民之口,甚於防川”,要想封住每一個人的嘴,事實上根本是辦不到的。
公子錦一手拄杖,踽踽由東頭的騾馬市大街拐出來,不過是幾天的時間,看上去他確似憔悴多了,除了那一雙被喻為“靈魂之窗”的眼睛依然清澈明亮之外,整個人都不再精神活現,似乎是病情愈來愈重了。
自從那晚向徐小鶴索回書信,並承小鶴施以醫治之後,他不曾再去過鶴年堂,當然與小鶴也就更不曾再見過面,傷勢既未痊癒,反倒越來越嚴重。
不止一次地,他想到鶴年堂去打聽一下,那位被喻為神醫的陸安先生可曾回來了,卻是遠遠看見那裡清兵的嚴謹防範,甚而入夜之後,依然有人在四周監視,這就使他不敢造次,傷勢一天加重一天,幾至舉步難行。
他是個深精武功的人,自付著此翻傷勢的非比尋常,一個練武的人,是不能躺下來的,由於他所居住地方遠離市街,與人無武的涉,一旦倒下來,那便與死了相差不遠,所以,即使傷勢再重,他依然用堅強的毅力支援著自己,每日晨昏兩次到外面走動,一來活動身子,二來也有所見聞。
在騾馬市大街的道邊小攤上,他買了些能夠驅毒的草藥,打成了草紙包兒,外面用紅麻繩繫著,手裡拄著根竹杖,就這樣步履支離地來到了眼前。
十字街口,商旅雲集,官人正在鳴鑼聚眾。
一個頭戴紅纓草帽的官差,站在板凳上,手拿公文高聲宣讀著什麼,神情甚是激昂,一連聽他嘴裡報了六七個“斬”字,自是非同小可。
公子錦遠遠仁立著,自不願過去湊數兒,萬一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