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口處被割裂的傷口參差不齊， 看上去是砍了數十下才將其割下來，面頰過度失血顯得極度蒼白，瞪大著雙目眼中滿是痛苦與恐懼。

陷入黑暗前還未來得及閉上疲憊的眸。

“！”

顧星文捂著口鼻掩下那惡劣的氣味，他此刻終於明白這股氣味的來源是什麼。

某人說過，屍體腐爛的臭味只要沾上三天都洗不掉，凡是聞過那種味的人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頂住作嘔感，他抖了抖塑膠袋將頭顱翻到一旁。

血肉翻動，下方堆積著殘破的肢體，斷口有反覆劈砍留下的裂痕，失去血色的表皮上佈滿大大小小的傷。

烙鐵灼燒留下的燙痕，血肉分離的撕裂，摻雜著白色的碎渣，與開始腐爛的肉粘合在一起。

有些地方已經分不清那到底是哪個部位，部分體表已經開始潰爛，時不時有看不真切的白線在其中湧動。

沒人知道祂生前到底遭受了什麼，也沒人清楚究竟是誰會對這個看起來連罪惡是什麼的生靈下如此狠手。

哪怕這世間犯下滔天罪惡的魔鬼，在死前也不會經受這種刑罰。

顧星文沉默了，他緊抿著嘴唇，心中一時竟不知作何評價。

他非常清楚這只是遊戲，只是他怎麼也想不通究竟是什麼人會對孩子抱有這麼大的惡意。

...居然要到這種程度？

某種他並不願意承認的真相在腦內若隱若現，殘忍到極致的哀歌伴隨著年幼的哭喊一刻不停地在腦海內環繞。

他默默地翻著垃圾袋，每一袋中或多或少都裝著一兩具孩童的殘骸，有男有女，目測年齡都不會超過十歲。

其中有赤龍集團特色的黑髮黑瞳，還有不少其他集團普遍的金髮藍瞳。

甚至一些稀有的少數人種也夾雜在其中，皆身體殘缺，死後被藏於垃圾袋中。

顧星文看著這一袋袋的殘骸，心中受到的震撼已經到達一種無以復加的地步。

就像那些第一次經歷真正戰爭計程車兵，他們震驚地看著那些平日還算正常的人突然互相廝殺，瘋狂中恨不得置對方於死地的模樣，一時間對人性的其中一面產生本能的恐懼。

...和迷茫。

人在面對超出自己認知事情的時候總會有這種感觸，過去顧星文只是隱晦間聽說過，這是他頭一次真正經歷這種感覺。

遊戲遇見過的某個場景在腦海內一晃而過，讓他雙肩猛地一抖。

或許這裡的溫度很低，又或許...是來自心底的幽幽寒意。

“嘔！”

一聲乾嘔從身後傳來，顧星文猛地回頭，發現是查理斯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看到翻出來的東西時直接吐了出來！

查理斯面色慘白，像是大白天見了鬼一樣，臉上的驚恐之色呼之欲出，他趕緊扶著牆捂住嘴，但這場面的衝擊實在太大，只能幹瞪著眼睛死命忍住不發出過大的聲響。

卻無法控制胃部的痙攣。

有那麼一瞬間，他極度後悔跟此人走這一趟，就算這場遊戲能通關。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

顧星文見狀，迅速將那些開啟的塑膠袋重新系上，但空氣中那股被放出來的腐臭味一時半會估計不會消散。

“嘔，嘔！”

查理斯仍在乾嘔，或許是這兩天伙食實在差勁的原因，他什麼都吐不出來。

一時間臉都憋得通紅，捂著嘴極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胃裡開始泛起陣陣酸水。

“你悠著點。”

雙眼緊盯半敞的房門，顧星文小聲提醒道，雖然機器運轉的聲音很大，但不能保證能完全將他們兩個不速之客的聲音掩蓋。

可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