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她淡淡一笑。
“我?”我驚訝地看著她,恍然大悟,“你是莫筱言?”
“嗯。”她點點頭。
“你去做你的莫筱言吧,我不是你,我要回我的世界了。”我慌忙拉住她,害怕她走開我就要回去替她做那個莫筱言,“你的故事太複雜了,我根本做不來。”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我去也是你,你去也是你。”她笑著對我說。
“你說什麼?你在唸經還是說禪?”我看著她,絲毫聽不懂。
“你還不能走,這一生你還沒走完。”她笑著推開我,就要走開。我卻怎麼也抓不住她,只能拼命跑著,追著。
一陣迷霧,我停下了腳步,卻突然進了一家院子,忽然聽到有個女人在哭喊,正納悶間,緊接著傳來一陣嬰孩的哭聲。
“是個女孩。”
順著聲音尋去,透過視窗看著房裡的一切,彷彿有人在生產,待得看清楚那面色蒼白的產婦,不禁一怔——莫羽君?此刻她滿頭虛汗,大口喘著氣,眼看著就要虛脫,卻伸手要抱過孩子,那穩婆遞過孩子,她接過孩子,彷彿剎那間就有了力氣,欣然地看著孩子,笑了,接著哭了。
緩了片刻,她才又顫巍巍地把那個長命鎖掛在孩子的脖子上。口中小聲呢喃道,“百川,我們的孩子,這是我們的孩子!”
正迷惘間,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還是這個農家小院,羽君坐在房裡正做著針線兒,一身粗布衣服,神情卻是淡然。
“娘,娘!”一個約摸三四歲的女娃兒在我眼前跑過去,淚眼汪汪地哭著撲進羽君懷裡,她擱下針線,伸手攬過女娃兒,“言兒,怎麼了?”
“娘,她們說言兒是野孩子,沒有爹。”女娃兒哭得越發兇了。羽君把小娃兒的淚水擦去,嘆了口氣。
“娘,言兒要爹,要爹!”女娃兒哭鬧著。
“言兒。”羽君再不說話,摟住小娃兒低聲啜泣了起來。
“娘……”小娃兒哭得越發厲害……
看著眼前一切,眼裡不住地發酸,努力止住眼淚。看著院子裡的人突然間都消失了,像照鏡子一樣,我看到了自己,只是身量略小一些。眼前的筱言,正在撫琴,彈的彷彿是《廣陵散》,琴音悠揚,卻有絲沉重。門開了,走進來的是筱言的孃親——此刻的羽君已經人到中年,眼角的皺紋已然清晰可見——想來自是生活艱辛,此刻的她,恍若平常婦人。
筱言停住了撫琴,柔柔地說道:“娘,今日的字都寫好了。琴也練了,過會兒就去練習丹青。”
羽君拉住筱言的手,“言兒,娘昨天是對你過於苛責了。”
“娘,是言兒不好,總記得玩,忘記讀書學琴。”筱言攬住羽君的脖子,親熱地說,“言兒以後一定不惹娘生氣,一定好好練琴,好好習字。”
羽君點點頭,眼裡有淚光。
我心中一暖,也許,即便日子艱辛,若能一直這樣溫暖下去,終此一生,也將是幸福的。
一晃間,眼前一切再次消失,只剩下一間破破的屋子,滿屋子的藥味,站在窗前,看向屋內,卻看到骨瘦如柴的羽君拼命抓住筱言的手,不住地咳嗽著,凌亂的頭髮,蒼白的臉色,瞬時間,她好像老了幾十歲。
“言兒……”她努力地喘著氣,拼力抓住筱言的手,筱言點點頭,眼圈卻紅了,“娘,我在。”
“剛才告訴你的便是爹和孃的故事,娘,娘要你去找你爹。”她緩了緩,又換了一口氣,“言兒,他看到那長命鎖自然認得。”
“娘!”筱言撲倒在床前。
“言兒,”羽君拭去筱言眼角邊的淚水,筱言抓住羽君幾近乾瘦的手,“娘……”
第三十一章·重生(2)
“言兒,娘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