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就這樣,讓他守在我身旁,什麼都不想最好。
“你知道麼?筱言,”他眼神直直地看著我,“眼看著你在我懷裡漸漸變冷,聽著你對我說的那些話,我以為這輩子就要失去你,我無法想象若你……我該怎麼辦,我無法去想來世,我只知道沒了你,今世我也生無可戀……”
“子軒,對不起,我……”我不知道,他竟會說出“生無可戀”這個詞,想起自己曾經那般殘忍地推開他,我以為,沒了我,他會好,我以為那才是對他好,原來,我什麼都不知道。
“筱言,我們只有這輩子,我們只有現在的每一天,”他摟住我,靠在他的肩頭,繼續說道,“再不讓你離開……”
心頭一晃,“再不讓你離開……”這是臨風說過的,身子一僵,離開他的懷裡,疲憊地靠在枕頭上。
第八十九章·惘然(上)(2)
“怎麼了?身子不適?”子軒急切地問道。
我搖搖頭,看著他,心卻擰成了一個結。“我餓了。”輕聲說著,看他點頭離開。
清楚地記得,我答應他,我會陪著他,可子軒,我們終究是有緣無分麼?原來兜兜轉轉,我把自己繞了進去,一切的一切,我彷彿自己作繭自縛一般,當初的決絕,又怎知今日的一切……
長嘆一口氣,重新活過一次,我才知道,原來,有時候,死亡或者也是一種解脫,可,既然活了下來,該面對的,我不能再逃避。只是,我該怎樣去面對,我是守住那個諾言,還是選擇遵從自己的心?
從醒來那天,到現在,我見過了所有人——子軒、凌雲、芙蓉、紅葉、蘇赫、巴特爾,我甚至還見到了秀兒。大家見到我俱是驚喜,玎寧更是直接抱住我就哭了起來。
誰能知道我這樣的身子竟然奇蹟般地從鬼門關闖了一遭又回來了。只是漸漸地我才知道,原來,我竟是最不清楚狀況的人。
我曾問過紅葉,“我中的毒不是無藥可解麼?”
只是她來的那天,天出奇的陰沉。隱約覺得她當時只是望著我,正要合上藥箱的手頓了頓,抬頭看看我,把藥箱收好,點點頭,又兀自低下頭,緩緩道:“世上也許根本沒有無藥可解的毒。”
屋裡面沒有點燈,我看不清她的臉色,一片昏暗中,我對她說:“謝謝你,紅葉。”不知是不是應了我當時的那些話,每次都是她救了我的命,紅葉好像真的成了我命中的救星。
她走近前來看著我,恍惚了一會兒,又搖著頭,“你這毒只是除了一部分,或者沒有完全好,也未可知。”
這會兒看著她,卻是滿心擔憂,我笑著寬慰她:“現在我活著的每一天,都是賺來的,我哪能不知足。”
她怔了一怔,嘴角微微斜了斜,稍稍帶了些笑意,囑咐道:“只是你這個傷,或許總會痛,陰雨天時,要多注意,還有,情緒不宜太過激動。”
我點點頭——情緒激動?經過了這一切,我彷彿老了幾十歲一般,經歷了生死的人,情緒又怎能夠激動?
事情順次理清,我漸漸知道了一切。那些我曾擔心的,曾為之輾轉難決的一切。
從凌雲口中我才得知晟親王造反的事情,皇上早就知道,而他們已早有應對,只是因為晟親王兵力眾多,所以才把蘇赫和巴特爾王子從科薩國請來助陣。而秀兒在子軒成婚之前離開,並非因為將軍的病情,只是搬來了救兵,駐紮在京城外。一切的一切,他們早有安排,早有應對,晟親王註定是要敗的。
凌雲還告訴我,子軒答應同安安成婚也只是權宜之計,那天在寧和宮,與子軒拜堂成婚的人根本不是安安。
當我知道這一切的時候,忽然想起這幾個月來的所有事情,突然覺得,我彷彿是做了一場夢,夢裡我以為我看得清楚,原來夢裡大家都比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