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區司令部永固行轅。
空騎兵第179旅旅長沐挺剛剛從幾乎比菜市場還要熱鬧的參謀部溜了出來,不僅是他,按照規定輪值的旅級軍官幾乎都從那裡跑了個乾淨,沒有人能受到了那群整天扯著嗓子近乎瘋狂的爭辯著戰術方案的參謀軍官和學者們,雖然金陵城能一次又一次的抵擋住蟲群的進攻這些人功不可沒。
“旅長,回部隊去?”警衛員小陳笑著迎向灰溜溜溜出來的長官,剛剛他可是看到幾名首長一樣的溜出來逃回了部隊中去,那群嗓門堪比張飛的傢伙的厲害他可是親身領教過。
“還能去哪?快去開車。”沐挺大咧咧的聲音響起,急躁的彷彿一刻都受不了了一樣。
然而警衛員卻忽然一愣,隨即他迅速的掩飾住了自己的驚訝,轉身向著樹蔭底下停著的一輛懸掛著南K開頭車牌的梟龍越野車跑去。因為經過永久性加固的指揮部在山上的關係,通往山上的車輛一律換成越野車,而在市區內行進的軍官車輛則用街道上無人認領的普通汽車替代,同樣也是為了減少大排量軍車的使用以節約時刻都緊缺的燃油。
越野停在了沐挺的面前,他可沒有讓人開車門的習慣,伸手開啟副駕駛的門,右腿一蹬整個人便縮了進去。
兩人都沒有說話,警衛員還在回想著剛剛長官打給自己的眼色,在往山下緩慢的駛了一小段後,車右前方不遠處出現了一座石拱橋,橋下是一段傾斜著向下的低矮樹林,趁著周圍都沒人之際,警衛員將車稍微打了個彎,微微的偏離了原本的路線。
沒有人看到在經過那座橋的時候有一道綠色的身影從副駕駛略微露出的一道縫隙處滑落,車門微微晃了晃,隨後啪嗒一聲輕響,牢牢的關上。警衛員再度按了一下兩側的車窗控制紐,以確認鍍了一層防窺視黑膜的車窗能阻擋住外面的視線。沐旅長愛躺在後排睡覺的習慣所有人都知道,甚至他還特地在後排座椅上放了一條毯子呢。
警衛員不慌不忙的駛下了山去,在經過山腳檢查的崗哨時還習慣性的變換了下燈光,哨兵知道那是表示首長正在後排休息的標誌,隨即敬了個禮,揮了揮手讓崗亭放行。
一道穿著軍官長服的綠色身影在石拱橋下的低矮樹林中迅速的穿梭,相似的顏色令人很難發現那道移動迅速的綠色影子會是人的蹤跡,在穿行了幾分鐘過後,樹林的旁邊突兀的出現了一棟別墅的後牆,綠色身影走到了第二扇窗子的下面,伸手有節奏的敲了敲玻璃,片刻後窗子就開啟了一半,一隻手伸了出來,綠色身影一把抓住那隻手借力爬了進去。
“沐挺啊,每次看你這樣狼狽的進來我都後悔當初怎麼就聽信了你的建議,你看看你,一身泥巴。先去換了衣服再說。”
一名面無表情計程車兵將沐挺帶到了別墅靠著院子的一個房間內,刷著白漆的房間兩側牆壁擺放著盛滿了線裝書籍的書櫥,上好而古舊的紅木桌子上一盞民國時期的舊式檯燈,還有一支輕搭在鎮紙上的毛筆,然而持筆的人卻並不坐在這裡,他正背對著牆壁上掛著的一幅軍區管轄範圍內的五省一市戰略地形圖微笑著看向渾身佈滿了松針和泥點的空騎兵旅長,這是一個刺頭,喜歡和自己頂著幹,可這掩蓋不了對方戰術素養無比優秀的事實。
微笑著的老人赫然是攻佔金陵的最高指揮官,一麥三金星的秦箏上將!
然而滿身泥汙的空騎兵旅長卻沒有任何笑意,他解開軍裝的領口,從衣服胸前內側摸出了一疊白色的影印紙,轉交給了身側站立著計程車兵,他知道,這個看起來無比普通計程車兵比自己還得將軍的信任。
影印紙被遞到了將軍的手中,佈滿了皺紋的蒼老面龐一如既往的堅毅,從他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任何異常來,然而沐挺知道,剛剛將軍可是滿臉笑意的!
“還有誰知道。”老者用無比平靜的聲音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