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夏吉此時也滿臉放光,驚歎連連地說,“元節你若是在殿試的時候也妙筆生花炮製這麼一篇,只怕這狀元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陽明先生可不就是狀元?張越一時衝動搬出了這樣一篇文章,此時心想果然是逼上梁山後便運氣無窮。他正要開口發話,卻不防那磨好墨之後就一直在另一邊幫忙掖著那紙的掌櫃連忙上來,搓著手笑道:“三位公子……不,是三位大人,各位在小店潑墨揮毫寫了這麼一篇絕妙好文,實在是小店的榮幸。小的知道冒昧……能不能請給小店題個字留個墨寶?”
一聽這話,萬世節登時笑了。想當初他在南京的時候,為了生計不得不靠變賣字畫為生,靠著一個舉人頭銜,這字好歹賣得比別人貴幾分,一年多下來也就積攢了二百貫鈔。可如今這兒既然有三位進士,這題字他怎麼能讓張越賤賣了?
“我說掌櫃,你既然知道咱們仨是今科進士,這墨寶可是能輕易許人的?”
這無疑就是有戲的意思,那掌櫃臉上頓時笑得更歡了,急忙點頭哈腰地說:“小店能有三位大人光臨,實在是蓬蓽生輝。小的知道三位都是未來朝堂上的大人物,只求三位能隨意惠賜一字,小的願意……”
說到這兒,那掌櫃咬咬牙,本想直接說願意奉送紋銀百兩,見周圍酒客都在瞪大了眼睛看,豎起了耳朵聽。眼珠子一轉便笑著改了口:“小的也沒什麼別的本事,可三位大人今日在小店鬥文,小的卻可以代為宣揚。剛剛認輸的那三位想必也是今科進士,這六位進士鬥文何其罕見?小的倒是認識一位書局的東家,若是三位願意,小的願意一力刊印此篇奇文!”
張越看圍觀者甚多,原還擔心萬世節一時興起獅子大開口,傳揚出去斯文掃地,誰知那掌櫃居然打蛇隨棍上來了這麼一個提議,當下倒是覺得此人果然是貨真價實的老油子。而夏吉素來就是好事的,立刻便拍手道起了好來。
“這倒是好事!只不過若只有一篇文,刊印出來也不好看,不若再加上幾篇文章,然後我來題跋,萬大哥作序,這樣豈不是更好?掌櫃的,你要墨寶容易得很,只不過這文房四寶可得到別處去借……可惜了元節這一手好字好文,用這樣的紙筆實在是顯不出來!”
見那大喜過望的掌櫃屁顛屁顛親自跑下樓去張羅,見四周酒客轟然大譁,個個臉上都寫滿了看熱鬧的興奮,張越索性就預設了這麼一件事——三人的年紀加在一塊也還不到六十歲,萬世節和夏吉都是好惹事生非的性子,和他們在一起,他行事也恣意了很多。
因著出了這麼一樁轟動大事,吉祥酒樓鬧騰了整整一天,掌櫃被人差遣來差遣去,忙得腳不沾地一直到最後將那三位大人物送出門,他回到櫃檯後頭的時候卻險些一個踉蹌,虧得被旁邊一個伶俐的小夥計給攙扶住了。可即便腳給崴了一下,他卻仍是眉開眼笑。
他既是東主又親自作掌櫃,好容易把這門面撐了二十年,如今是真的苦盡甘來了。那灰溜溜離開的三個進士暫且不去說,可那留下的三位竟然有一位探花郎,兩位二甲進士!人家若不是一時興起,這刊印書的事兒怎麼會輪得到他?
既然張越先前不曾參加館選,張倬自然就不如先前會試殿試考得那麼順利。他的文章本就是以平和見長,比不上那些或銳氣十足,或詞采華美,或鋪陳龐大的同年。雖說落選,他心中卻也沒有什麼不高興的,畢竟,這個進士對他來說,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由於他年長了一輩,所以今日萬世節和夏吉聯袂來邀,他知道自己在場三人只怕不能盡興,便有意推託了,只讓張越同去。可是這天張越直到太陽下山才醉醺醺的回來,這卻讓他頗為惱怒,指著秋痕琥珀把人扶進去,又眼看著兒子被灌下醒酒湯稍微清醒了一些,他便板起面孔訓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