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把她打暈帶走吧。只要她活著,我和她母親,願意為您做任何事。只要她活著。“
電話那頭,是長久的默然。最後,顧卿平靜的聲音傳來:“你們不用做任何事。只要盡你們的能力活下去。我會帶她走。“
白安安覺得自己做了很長的一個夢。
做夢前,她還坐在山洞門口,點著蠟燭看關於耕地的書籍;然後,她閉著眼,卻看到長久的亮光,燦爛的銀光,撲朔迷離;她看到星空在自己身後流逝;她看到自己身陷時空的黑洞。
然後她好像又重回家裡的大床,陷入柔軟的被褥。鼻端是清新的香氣。
她睜開眼。
她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只看到模糊的光線。厚重的窗簾掩映了一切,只有一個修長熟悉的身影,站在窗前,慢慢轉身。
“你可以放心。“他低聲說,”我找到了一百年前的防空洞遺蹟。你父母留下了遺言,他們活到了七十多歲。他們要你開心活下去。“
白安安一下子淚流滿面。
一雙溫柔而有力的手,慢慢將她抱入懷中。他還是那樣的語氣,平靜而略帶笑意。
“哭什麼。“他將她的長髮揉得亂七八糟,”小包子,你還有我呢。“
96、光彩照人
我站在輝煌的帝國大廈頂層;頭頂是輕若薄紗的流雲,面前是燈光閃爍成銀色的刺眼的海。
眼前的記者們,比鴨子還要吵鬧,他們熱烈的追問著猜疑著;想要從帝國最年輕的上將身上,挖掘更多軍事資訊和秘聞八卦。而我沉默看著他們陌生的臉,內心泛起的,除了平靜的滿足。卻還有些許失落。
一切不必想,不必說。我明白那一抹失落是為了什麼。
因為在我關維凌刻板而熱血的人生,曾經遇到過一個女人。她像彩虹,光彩照人。
雖然她並不屬於我。
有時我會高興;因為我是最先遇到她那個。比他早,也比他早;比他們都早。我看到過他們不曾看到的她,那一襲婀娜的軍裝,那一臉囂張的傲慢,是我最早的珍藏。
那一晚的夜色,鬼魅般暗藏殺機。手下高官子弟傲慢自大,惹毛了獸族。我早聽聞第五大隊的大名,領頭的叫大武,聽說陰險狡詐無比。打仗不怎麼厲害,很會逃跑,也很會誆騙敲詐——活脫脫流氓市井。即使獸族已經衰敗,我還是會對這樣的匪兵不屑一顧。
可她出現了。烏黑長髮、尖尖小臉,扛著一把重型衝鋒槍。當熾亮的探照燈打過去,我看到她趾高氣昂的臉,以為自己眼花;而當她張開雙臂,讓我檢查她的身體,我的心沒來由一動。
我想起一句古語——
纖腰不盈一握。
軍隊裡不是沒有女兵,也不是沒有女人。她們有的粗魯,有的妖豔,有的冷酷,有的溫柔。可沒有一個像她一樣,有最澄澈的笑,最剛毅的眼神和最落寞的身影。
是的。
當她扛著衝鋒槍,趴在一隻白虎上,似乎昏昏欲睡。而我雙手被縛,我的身後,十五名人類士兵,被她麾下一群迅猛野獸圍困。
我站在獸群中,看著她慢慢抬頭的頭,看著她比月色還要清澈的沉靜雙眼,忽然察覺到她身上無所不在的落寞。
從沒人覺得她會落寞;哪怕她不幸被喪屍王羞辱;哪怕她沉默而悲傷的為元帥守衛著混亂的帝都。她的身上從來只有痞氣、剛強和悲傷,卻從沒有落寞。我想,或許那只是我眼中的許暮朝。
也或許,從第一次遇見她開始,我的眼中,就盛滿了落寞。唯有我知曉怦然心動的滋味,是那樣清甜而難過。
與敏鴻不同,我和元帥大概屬於一類人——不善言辭、不懂主動。敏鴻曾經笑言,如果我們同時喜歡一個女人,那他要抱歉了。因為在我們還只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