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微覺詫異,只得向廳裡來,尋了旁的夫人一問,眾夫人均各自搖頭,這一提才想到,竟然是好一會兒不見苗紋。
沈夫人慌了起來,忙命丫鬟去尋。秦大夫人聞說兒子命人來接媳婦,偏媳婦不見,也是皺了眉,命自個兒丫頭跟著去尋。
正亂著,卻聞廳裡擺茶果的丫鬟詫道,“兩個時辰前,便有人將夫人接了去,怎麼這會兒又來接?”
沈夫人一聽,倒鬆了口氣,問道,“是何人接了去?”
丫鬟想了想,說道,“是前邊張三傳的話,像是一個叫……叫……啊!叫賈正的!”
“賈正?”秦大夫人詫異失聲,立時驚覺,說道,“我們府上確有一個叫賈正的,想來是秦鵬等不著人,又派人來催!”因又笑道,“這孩子也真是,不過就是一日不見,便放不下!”心裡卻暗暗打鼓。
賈正,可是秦浩的長隨。
一旁秦二夫人也跟著笑,說道,“鵬兒隨去行宮,一走就是兩個多月,也怪不得!”
同在帝京城,建安侯府能有多遠是兩個時辰還不曾回去的?
眾夫人心裡雖犯嘀咕,卻也跟著打哈哈,笑道,“正是新鮮的時候,也難怪他們!”
沈夫人忙向小廝道,“既然是已接了去,你快去回話,免得人久等!”小廝應命,匆匆而去。
這裡眾夫人也不以為意,又坐著說些閒話,秦大夫人卻心中不穩。秦鵬怎麼會支使秦浩的長隨來接人?有心立時出去問個明白,又想此時離去必然被有心人瞧了去,一時如坐針氈,只盼著宮裡的轎子早來,好回府問個清楚。
又候了半個時辰,猛然聽到前邊鞭炮聲齊鳴,小廝跑來,大聲道,“轎子來了!轎子來了!”
沈夫人鬆了口氣,忙著喚丫鬟扶沈子涵出門。白芍上前笑道,“奴婢奉郡主之命送沈小姐,便由奴婢扶小姐上轎罷!”
由她扶著,倒是比自家丫鬟多些體面。沈夫人自然點頭應允,陪著笑臉,眼瞧著阮雲歡的四個丫鬟兩前兩後扶著女兒出門而去,暗思女兒這一進宮,等閒再難見到,滿腔的歡喜得意變成了不捨,一雙腳不知不覺隨在身後。
眾夫人早等的不耐,見狀也一同隨來,只等沈子涵上轎,便也好各自打道回府。
沈府一向為江淮首富,這帝京城的宅子雖不能與名門世家相比,卻也不小。由沈子涵的住處向前門來,要穿過大大的一片園子。
一行人熱熱鬧鬧的進了園子,剛剛踏上回廊,突聞白芍說道,“什麼聲音!”跟著停了腳步。
她扶著沈子涵在前,這一停步,旁人自然也跟著停住。便有人問道,“白芍姑娘,怎麼了?”
白芍皺眉,一雙警覺的眸子向左側湖岸望去,輕聲道,“有動靜!”
眾夫人之中,有當日行宮伴駕的,剛剛經歷過行宮那場變亂,便有些草木皆兵。再加上行宮獲救,有白芍的一份功勞,自然便對她添了些信賴,此時見她神色凝重,都是嚇的一噤,連沈子涵在內,均是豎起耳朵傾聽黑暗中的動靜。
前邊長長的鞭炮聲響過之後,府中有片刻的寧靜。一位夫人突然向一處假山一指,顫聲道,“那裡……那裡好像有人……”
“掌燈!”白芍低喝,放開沈子涵,當先拔步向那假山奔去。
沈夫人一見,只喚了一聲“噯”,心中仍惦著自己女兒上轎的吉時。哪知白芍顧自奔了過去,心中大為無奈。回過頭,但見自個兒府上的眾丫鬟、小廝還縮著脖子發呆,不由連連頓足,連聲道,“還不快去瞧瞧?多點燈籠!”
眾丫鬟、小廝忙應,打著燈籠向那裡疾疾趕去。
這裡眾夫人中有膽子大些的,見那邊並不見有人出來,便道,“我們也去瞧瞧!”催著自個兒丫鬟提著燈籠,也向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