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磊十一點回來的,定位顯示著黎英睿就在臥房。他興沖沖地跑上樓,本以為一推開門就有熱乎乎的小英哥,沒成想只有一屋子的冷空氣,外加床頭櫃上的定位手環。
看來這是有備而去,且鐵了心不讓他跟著。
肖磊鬱悶地在客廳做引體向上,就著午夜的寂寥胡想八想。想黎英睿是不是遇到了麻煩,是不是司機繞遠路,是不是喝多了乾脆在外面睡甚至想黎英睿是不是出了軌。要黎英睿出軌,他就把小三的腳趾和老二打成結正入著戲,窗外傳來車輪碾過地面的沙沙聲。
肖磊人猿泰山似的從客廳盪到門口,鞋都不換就衝出了門:「小英哥!」
黎英睿正在給代駕結算,紅著臉靠在車門上。看見他笑著招手:「小狗,來,扶我一把。」
肖磊架著他往屋裡走:「咋樣?事兒解決沒?」
「嗯搞砸了。」黎英睿倆腿軟得像透明膠,直往一塊兒粘,「呵這個老王八看我不整死他」
肖磊看他開始罵人,就知道這是真喝高了。也不再多問,給他脫大衣拿拖鞋。
「洗澡不?我給你洗。」
「唔我要泡澡。」黎英睿勾住他的脖頸,掐了把他臉頰,「還要做點什麼。」
肖磊眼睛猛地瞪大,偏過頭磕磕巴巴地問:「是做做內什麼啊?」
「那還能做什麼。做飯?」
天知道肖磊憋了半個來月,小肚子都要憋爆炸了。聽到這話興奮得滿臉通紅,恨不得順窗戶飛出去。但還是強忍著柳下惠了一把:「你最近不是那啥,煩得慌嗎?」
「就是煩得慌才」
話音未落,肖磊就把黎英睿摁在玄關牆上猛親,像惡狗撲食。
黎英睿來回躲著他的嘴,雙手推著狗頭:「等會兒我要先洗澡。」
「洗澡。」肖磊踩掉他的皮鞋,三兩下扯掉風衣。扛大米一樣把他扛上肩,一步倆臺階地往二樓跑:「我給你洗。」
黎英睿講究泡澡,家裡浴室裝得也講究。十七平米的大,做成了乾濕三隔離。牆身和地面鋪的灰白雲石磚,古銅的鏡框、水龍頭和花灑。靠窗砌了檯面,做的下沉式浴缸。浴缸首尾擺著浴巾浴料、護膚品,還有兩盆新鮮的薄荷。
此刻薄荷葉正被水珠打得來回搖曳。黎英睿甚至連襯衫都沒來得及蛻完,領子還掛在手臂上。臉頰泛著大片的潮粉,濕散著頭髮。性感得光潔清新,像水上搖晃的芙蓉花,像徐徐暈染的水彩畫。
肖磊在畫上可勁撒歡兒,大水牛一樣地吭哧。黑漆漆的眼珠,直勾勾地盯著黎英睿看。
心想這人怎麼能這麼好看?好看得他想放聲大喊。
黎英睿總說只有黎建鳴繼承了母親的美貌,可肖磊從不這麼覺的。在他眼裡,黎英睿要比那個草包弟弟好看一萬倍。
所謂顏值,不過就是個打底。真正讓人有魅力的是氣質。氣質讓美不浮於皮囊,而是陷落在身上。
肖磊雖然粗笨些,但對人和物的審美很高階。他或許不懂黎英睿,卻懂他的可貴。這種玄乎的直覺,有點像是欣賞古典畫。不懂什麼流派和技法,卻能感受到畫所承載的情感與表達。
黎英睿是肖磊的梵谷、莫奈、維納斯,是他的達文西和畢卡索,是他世界裡對美與藝術的最高詮釋。總而言之,黎英睿的一切他都愛:冷靜、高智、教養、矜貴、距離感還有個最讓他欲罷不能的性感點——眨眼。
黎英睿眨眼緩慢,並習慣在轉移視線的時候眨。前一秒還在看向別處,下一秒已經望向自己。但還不待自己給反應,睫毛一忽閃,就又看向別處了。就像石子兒掉進湖面,水花只是一瞬,但那動人的漣漪卻盪在心間,久久不散。
視線一眨一變,眼神也一眨一變。這種變幻莫測的神秘感,讓肖磊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