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倆誰?」他低聲問前臺。
「前陣子那個姓馮的家屬,找黎總。黎總交代等您來了再說。」
肖磊回身去摁了電梯,這才走到兩人跟前:「找黎總什麼事?」
「他害死了我爸。」胳膊別孝的小子站起身道:「我們今兒來找他要說法。」
肖磊一個大步上前,猛地掐住他的臉提溜起來。咬牙切齒地道:「我特麼還沒找你們家要說法,你們倒敢送上門兒!!」
那小子被掐得說不出話,兩手抓著肖磊的手腕,腳尖在地上來回倒騰。女人見狀立馬撲上來:「你幹什麼!」
肖磊揮小雞似的把她擋開,掐著那小子的臉一路搡到電梯口,往地上一撇:「要說法,滾派出所去要!」
正好電梯門開了,肖磊用眼神示意兩人進去。
本以為還得撕吧兩下,結果那倆人就跟羊似的,屁都沒敢放一個,乖乖進去了。
電梯門剛關上,黎英睿就快步走了出來:「來幹什麼?」
「馮康死了。」
「怎麼死的?」
「沒問。」
「該問問的。稀里糊塗地放虎歸山,保不準被倒打一耙。」
「我腦子不利索,想不到那麼多。」肖磊看都不看他,冷冰冰地說道,「黎總想問什麼,下次記得提前交代。」
黎英睿定定瞅了他兩秒。冷哼一聲,扭頭回了辦公室。
自從那天他讓肖磊擺正位置,這小子就又變回了倔驢。一天到晚擺個死人臉,軟硬不吃。
黎英睿一開始覺得好笑。小孩子做派,還想拿捏他。可沒過兩天,他又覺得自己好像還真被拿捏了點兒。腦子裡總想著肖磊,一點小事也放在心上輾轉。
黎英睿不是個坦率的人,而且好勝、高傲、控制慾強。他能長袖善舞地演戲,裝孫子,假惺惺,稱兄道弟,都可以。但在內心深處,他其實誰也看不起——他覺得自己才是支配一切的王。
說到底,什麼喜歡一個人,在乎一個人,總歸是帶著點低三下四的情感。
這種情感太過陌生,王不習慣,受不了。所以他耍賴、找茬、傲嬌、彆扭。
而肖磊又是個直腦筋,人家說啥他都信。黎英睿挑一句理,他被傷一下子。傷來傷去,他多厚臉皮也受不了,只能用倔驢的方式維護自尊。
倆人就這麼各懷心思地彆扭著,誰也不肯先低頭。
黎英睿被肖磊嗆了兩句,心情不甚美麗,也拉著個臉。但他現在沒想肖磊,而是在想馮康。
死得好。現世報。老天有眼。大快他心。
但高興之餘,他想知道這人怎麼死的,可千萬別跟他有一毛錢關係。
猶豫了會兒,還是決定讓偵探查一查。雖說這癩蛤蟆死不足惜,但他可不想平白踩一腳血。
沒想到剛點開對話方塊,就收到了偵探來的訊息。短短六個字,重磅炸彈一樣爆在螢幕上。
『餘遠洲自殺了。』黎英睿盯著那行字看了一會兒,起身對門口的倔驢道:「小肖,送我去濱江路。」----
「怎麼了這是?」黎巧怡擔心地打量著黎英睿,「出事了?」
「沒有。」黎英睿揮手示意肖磊等一會兒,「來跟鳴鳴談談。這幾天怎麼樣?鬧沒鬧情緒?」
「鬧了兩天,這會兒消停了。」黎巧怡對保姆道,「去把老鄭叫過來,省得這小子找機會跑。」
老鄭是黎大江的保鏢,這幾天被派到這兒守著,怕黎建鳴跑。
黎英睿看著老鄭堵到樓梯口,這才開鎖進了屋。
床上沒人,隔間傳來斷斷續續的哼歌聲。黎英睿坐到床邊,看黎建鳴對著鏡子,一邊哼歌一邊抓頭髮。
「爸還沒出院,你姐氣得臉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