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保鏢。」
紙杯裡的梨子酒,呈瀲灩的琥珀色。
肖磊最喜歡琥珀色,因為那是黎英睿瞳孔的顏色。是麥芽糖的琥珀色,也是滅蟻靈的琥珀色。
黎英睿握著紙杯的手頓住了,若有若無地嘆了口氣:「小肖。你討厭我嗎?」
肖磊搖搖頭,要和他碰杯:「這仨月,我工作沒做好,給你添了不少堵。黎總,我敬你一杯。」
「我說過,我對你沒有任何意見。」黎英睿收回手,不肯和他碰杯,「我不是攆你走,只是覺得你該選擇更廣闊的天地。」
肖磊沉默片刻,一字一句道:「選什麼天地,是我自己操心的事,不是黎總操心的事。」
他的眼尾很紅,分不清是醉酒、憤怒、委屈、還是傷心。
明明將他趕走,卻又要冠冕堂皇地解釋。只准他討厭自己,又不願自己記恨於他。
黎英睿這人,實在是太討厭了。可更討厭的是自己這心。這愛上黎英睿的心。
黎英睿緩緩垂下了頭。半濕的額發簾子似的耷拉著,擋著他一半表情。
「鳴鳴也這麼說過。」他晃著杯子裡的酒,口氣悵然,「說喜歡男人還是女人是他自己的事,跟誰在一起也是他自己的事。不關我事。」
「這的確是他自己的事。」肖磊道。
「你也覺得我手伸太長了?」黎英睿辯解道,「可孩子就像樹苗,家長有責任把多餘的樹杈剪掉。」
「你覺的同性戀噁心,所以這是多餘的樹杈。」肖磊認真又鄭重地否決道,「但我不覺得。」
黎英睿沒說話,喝了口酒。拄著臉頰思考了一會兒,抬起眼篤定道:「小肖,你不老實。你根本不喜歡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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