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陪她一輩子,她越早自立,我越安心。本想給她找個好媽媽,我又成了這樣。」黎英睿嘆了口氣,「我們爺倆,命裡就沒個好女人。」
「我就不明白了。你也沒虧待姓張的,她怎麼就偏得到處浪。把自己浪沒了,剩個小孩兒沒有娘!」
「算了。都過去了。起碼瑤瑤是我親生的。」黎英睿痛苦地閉了閉眼,「別說這個了。」
黎巧怡不再多說,只是又往紙簍裡下了幾個餃子。
張馨月的死,是黎英睿心底的一塊沉痾。
當年他與張馨月屬於聯姻,兩人沒什麼感情。蜜月旅行結束後,他入職高盛留在美國。張馨月英語不好,不願跟他在海外呆著。黎英睿只好隔仨月回一趟國,履行做丈夫的職責。
黎思瑤出生以後,黎英睿曾動過辭職回國的念頭。但張馨月卻讓他安心在美國工作,不要被家庭束住手腳。
黎英睿體恤她的溫柔,錢上極盡大方。而張馨月也尊重他的事業,幾乎不做打擾。
夫妻倆分居地球兩端,有時有晌地發訊息,開影片。雖談不上相親相愛,但也算是舉案齊眉。
直到兩年後,黎思瑤被查出了白血病。
黎英睿匆匆趕回國配型,發現女兒已經確診了兩個月。
一個月前張馨月還來美國找過自己,那時候為什麼不說?他正疑惑著,家政偷摸塞給他一張親子鑑定的影印件。
而鑑定日期,正是一個月以前。
黎英睿只覺得腦子轟地一聲響。原來那一個月前的相聚,根本不是什麼『老公我好想你』,而是『偷摸割一綹頭髮做鑑定』。直到確認女兒是自己親生的,才通知自己回國配型。
一開始,黎英睿以為張馨月只是出軌,找了私人偵探調查出軌物件。可沒想到這一查,竟然查出了十八羅漢!
更噁心的是,她居然還和其中四人同時玩兒過。
這世上沒有男人可以忍受綠帽子。還他媽是一沓綠帽子。雞蛋一盒也就十二個,而張馨月這小情人兒,組個足球隊還能剩出來個白事隊!
黎英睿一想到自己在美國晝夜不分地工作,全都拿來滋養腦袋上的綠帽子,他就要氣得吐血。
那一晚,他和張馨月爆發了激烈的爭吵。他甩了張馨月兩個耳光,罵她另人作嘔、淫亂無恥、下流蕩婦。張馨月也拿花瓶往他身上扔,罵他衣冠禽獸、棗洩太監、死癆病鬼。還說孩子小小年紀得病,全是因為他的爛基因。
夫妻倆像是仇人,用最惡毒的言語攻擊著對方,恨不得讓對方去死。
氣血上湧的黎英睿犯了哮喘,比這次的還嚴重。後來還是聽黎巧怡說,他那天全身都變成了黑的。
在醫院進行排氣手術後,他醒過來了。但張馨月沒有。她吵架後去找情人喝酒,酒後駕駛撞杆上死了。
這件事,帶給黎英睿的心理創傷非常大。他本來對性就消極,覺得這事兒有獸性。既討厭自己趴在女人身上耕耘的感受,更討厭釋放後的空虛和迷茫。而張馨月的背叛,將這份消極加劇到了病態的地步。
對『淫』的厭惡像心上的一塊潰瘍,多少年都癒合不上。張馨月死後,他處過三個物件。但最親熱的舉動,也不過碰個嘴唇兒。
雖說他不肯跟人家尚床,但卻又總疑心人家背著他跟別人尚床。明裡暗裡地試探調查,都有點兒變態了。
而這回黎建鳴的事,無異於在這塊潰瘍上來了一記重創。
「我早上打電話給你秘書問了。」黎巧怡忽然正色道,「鳴鳴那邊該管了。以前我一管你就攔,一管你就攔。這回把自己氣一身管子,你舒坦了?」
「是該管管了。」黎英睿罕見地疾言厲色起來,「明天我把他叫你家去,關他幾天禁閉。這事兒先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