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停了,黎英睿拿紙巾吸了下。看著上面暈的血絲,嘆了口氣。
剛要把紙扔了,又找不到垃圾桶。在屋子裡轉了一大圈,只得拉開門問:「紙巾扔哪兒?」
肖磊正在院子裡壓水井,回頭說了句:「扔桶裡。」
黎英睿臉皮抽了兩下,咣當一聲關上了門。
肖磊抿嘴笑了下。要別人這樣兒,他肯定覺得有毛病、b事兒多。可黎英睿這樣,他就覺得真嬌,真可愛,真想親死他。
肖磊兌了盆溫水,進屋放到炕梢:「先洗臉,刷牙的漱口水直接吐盆裡。」說罷拎起桶出去了。
黎英睿站在炕稍洗臉刷牙。漱口水剛吐出去,就聽門哐當一聲。
「黎英睿!!」肖磊白著一張臉摔進了屋,「你尿裡怎麼帶紅?!」
黎英睿擦著嘴,漫不經心地道:「腎有點炎症。」
「你不就哮喘嗎?」肖磊急得聲音都在顫,「腎怎麼還有毛病?」
「一點小毛病,不礙事。」黎英睿說道一半,又扭頭對肖磊道,「這事不要說出去。」
「我不走了。」肖磊衝過來抱住他,臉埋進他的頸窩,「黎英睿,你把我留下。我不惹你生氣了,我好好照顧你。」
「昨晚我喝多了。發生了的,也就發生了。」黎英睿掰開肖磊的手臂,從他懷裡跨出來,「但你別往裡陷,把它忘了。我們之間的緣分,按照約定,就到今天。」
肖磊被這話劈焦在原地。啞巴似的張了張嘴,有什麼要掙扎著出來。但在聲音之前,眼淚先出來了。
黎英睿走過他,把毛巾扔進開啟的行李箱。
肖磊扭過頭,抖著嘴唇問:「你不喜歡我還跟我尚床?」
「那算什麼尚床。」黎英睿拎起西服夾克抖了抖,穿上了。轉過身冷靜又絕情地道:「我昨晚跟你提了三個條件。前兩條你做到了,這很好。但最重要的是第三條。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肖磊看了他半晌,斜嘴笑了下。一大顆渾濁的眼淚,在下巴頦兒上搖搖欲墜:「合著我擱你心裡,就籃子大的事兒唄?」
黎英睿也笑了下:「倒也沒那麼大。」
「行。」肖磊使勁兒瞪著眼睛,不讓瞳孔上的水殼子繼續破裂,「我知道了。」
「收拾收拾。」黎英睿掀開門簾走出去,「我去車上等你。」
回程的路上,黎英睿沒有坐副駕。時而點著筆記本處理工作,時而閉目養神。
肖磊也不說話,默默地開車。只是眼睛很紅,像得了炎症。早上六點出發,十點就停進了銀泰大廈。
肖磊率先下車,把黎英睿的箱子拿出來。剛要往公司走,黎英睿說道:「箱子給我吧。」
肖磊頓了下,把箱子手把遞給他。
「這三個月辛苦你了。」黎英睿把箱子滑過來,「早點回家,和家人好好道別。在非洲注意安全,有什麼困難都可以聯絡。」
「得了吧,你就沒一句真話。」肖磊苦笑了聲,「還聯絡,不到晌午你就得把我拉黑。」
「不會。」黎英睿聳了下肩膀,「不管你信不信,這句是真心的。」
「走了。」肖磊拎起揹包,掏出個小盒子拋給他,「別太拼命,酒少喝。」
黎英睿接住盒子看了眼,是個gps定位手環。
「送我的?」他問。
「車禍兇手還沒抓著。」肖磊把揹包跨到肩上,「我連了銀拓的網,你要出事,值班室警報會響。要趕上郭亮不在,別人也能頂上。」
「別人是你嗎?」黎英睿脫口而出。
肖磊看著他,嘲諷又苦澀地問:「你說呢。」
黎英睿後知後覺說了蠢話,假笑了下,「謝謝。」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