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鏽鋼的。」肖磊掏出手機給她看照片,「玻璃膠好不好使?」
「玻璃膠粘pvc的好使,你這個得拿堵漏寶。」
「啥叫堵漏寶?多少錢?」
「就青紅膠。」老闆娘彎腰在櫃檯後的塑膠筐裡翻找,「你這用不了多少,別白瞎錢。我這兒有半截的,用完事兒還過來就行。」
「謝謝啊。」
「謝啥,都擱這小區住的。」老闆娘翻出兩瓶膠放到櫃檯上,「一比一混了用。塗之前把管子擦乾淨,別有渣子。」
肖磊看著那兩瓶膠,腦子忽然像被錘子掄了。
半透明的塑膠瓶,透著一紅一綠兩種液體,貼著不乾膠的紙標。綠色的貼著高效能丙烯酸a劑,紅色的貼著b劑。
「這膠能單獨用嗎?」肖磊問道。
「綠的是膠,紅的是硬化劑。你不加紅的,膠不好乾。」
「這回事。謝謝。我用完還回來。」
肖磊揣著膠往回走,腦海中的記憶碎片交錯閃回。
「顯然是有人往油箱裡灌了某種東西。檢測不出是什麼,只推測是一種膠。」
「矮,是綠sai兒的。b,是紅sai兒的。」
「董玉明幾點去找的郭亮?」
「你走後。」
「十二點半。他在廁所裡叫我,我剛好瞅了眼表。」丁凱復說的綠a紅b,是不是青紅膠?黎英睿車廂裡被人灌的,是不是丙烯酸a劑?
還有墜河那天。黎英睿對時間很嚴謹,他說自己走後,那就是前後腳的意思。自己12:20離開服務區,而郭亮說董玉明12:30叫他。從停車場到服務區洗手間不過二十米,這中間的十分鐘,董玉明上哪兒去了?
肖磊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心臟噔噔直跳。他心事重重地補好水管,回了臥室。
黎英睿正支著腿倚在炕頭看書,聽到動靜看了過來:「出去了?」
「嗯。去五金店拿點膠。」肖磊坐到炕邊,手緩緩蓋上黎英睿的膝蓋。
黎英睿放下書,笑意盈盈地問:「怎麼了?」
「我跟你說個事兒,你先別害怕。」
「什麼事?」黎英睿見他表情嚴肅,拄著榻榻米往上坐了坐。
「往你油箱裡灌膠的,可能是董玉明。」
黎英睿眉毛快速地挑了下,口氣也變得緊張:「怎麼說?」
「我不是告你丁凱復跟董玉明有接觸麼。那回丁凱復說了這麼句話」
肖磊把綠a紅b,自己的推測,以及那消失的十分鐘都全盤脫出。說罷抓緊他的手:「有眉目總比摸黑強。我在呢,別怕。」
黎英睿比起恐懼,更多的是震驚和疑惑。即便他和董玉明有不合,那也遠遠沒到掏刀互攮的地步。
究竟是什麼仇,能讓董玉明恨自己至此?
「董玉明上午剛和我撕破臉,我還納悶他怎麼就沉不住氣了。」黎英睿皺眉道,「如果真是他,那丁凱復怎麼知道的?」
「我現在問。」肖磊說著就要掏手機。
「他不能說。」黎英睿摁住他的手,「你問他,也只會打草驚蛇。目前一切都是推斷,還沒有明確證據。下午我再去趟警局,問問案子的進展。」
肖磊聽到案子,眉頭又高高地拱了起來。黎英睿墜河這事,如果幕後主使也是董玉明,那就說明他不是一人作案,而是有同夥。
同夥是誰?他們為什麼要殺黎英睿?
如果丁凱復默許黎英睿有生命危險,那又為什麼不隨便派個人過來,而是選自己和郭亮這種高階安全官過來?他記得來之前,丁凱復還特意把他叫到辦公室,叮囑他務必全天跟緊黎英睿,以防突發狀況。
丁凱復在整場事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