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是血點和淤痕,猶如順著脊樑骨開了一大束薰衣草。
像是被錘子掄了腦袋。肖磊方才那些雜七雜八的心思,在這一刻唰地全沒了。
大抵人都是得寸進尺的動物。擁有的越少,越懂得知足。只要苦盡了,後邊兒不用甜也覺得甜。
肖磊想,只要黎英睿能活著,別說他媽的沒x生活,哪怕要他給伺候一輩子,他都感謝老天爺。
他擁著黎英睿飄輕的身子,攤平自己的雙手看。粗糙寬厚的手,展開後掌心上呈出兩個凹吭。算命的說他這是聚財手,能盛得住矜貴東西。原來他不信,現在卻拼了命地要信。
左手腕上戴著黎英睿送的手錶,手錶上纏著郭亮給他的念珠。他怕表碰碎了,拿這開過光的東西護著。
他定定看著那串念珠,用目光在每一顆珠子上都寫下『佛祖保佑』。
如果這世上有神佛。如果神佛願意施捨點憐憫給凡人。
那就把這一切該承受的不幸都換給我,讓黎英睿活下去吧。
【作者有話說】
我覺得沒寫啥,又給我鎖了。改了改,又消失了三百字(手動再見)
不要學磊子,唇膏屬於石油基,會腐蝕濤子,也不好洗。
公主:那些狂野的夜晚。
磊子:那些隱忍的夜晚。
這,大概就叫代溝吧(抽菸)ps 題外話我覺得女王都是受。他們白天支配別人習慣了,晚上就有點渴望被人支配。
所以磊子拿公主練散打,公主也挺樂在其中的(只不過他不承認)。
◇ 第90章
黎英睿這一覺睡得相當沉,直到早上九點半才醒。他撐著胳膊肘起身,久違地有種睡醒了的清爽感——這幾個月他天天起床就跟被揍了一樣。
房間裡拉著窗簾,牆角的超音波加濕器冒著蒸汽,床頭放著保溫瓶和玻璃杯。樓下隱約傳來排油煙機的呼呼聲,放東西的叮噹聲。
其實哪怕肖磊不弄出動靜來,黎英睿都知道他沒走。這小子陽氣旺得像個貔大虎,只要擱他邊上一躺,保證一宿到天亮。哪怕你瞅不見他,但只要他在這房子裡一呆,屋裡熱乎得就像住了五六口人。
黎英睿掀開被子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溫白開。端著水杯走到窗邊,唰一下拉開窗簾。
是個坦蕩蕩的大晴天。陽光燦爛,天高雲遠。他回頭看了眼牆上的萬年曆掛鍾。
2017年11月22日,小雪。
俗話說『小雪晴天,雨至年邊』。小雪這一天晴朗,那麼後面的日子大機率就會連雨加雪,一直持續到開春。
他喝了溫水,拎起睡袍罩上。沒著急下樓,先去了洗手間。想著好不容易今天有點精神頭,把自己好好拾掇一下。頭髮焗了臉敷了,指甲好好修剪。要不身子總這麼病懨著,心也支稜不起來。
拿冰水洗了臉,抽了兩張紙巾擦拭。抬頭看向鏡子的瞬間,他一下子猛住了。
鏡子裡出現了肖磊的身影,站在門口和他對視:「有沒有哪兒難受。」
「頭髮是你給焗的?」
「看你買了焗油膏,順手整了。」
「用發帽蒸了嗎?」
「蒸了。我上網查的咋焗。」肖磊走過來,把下巴頦撂到他肩膀上,「過會兒把閨女接回來,中午上我家吃吧。」
黎英睿扔掉紙巾,抽出牙刷和漱口水。沒說話,甚至不敢看肖磊的眼睛。
那小動物般的黑眼珠,明亮得像鍍了層拋光膜。瞅一眼下丘腦就分泌催產素,什麼硬話都說不出。
「頭髮焗了,臉敷了,牙刷了,鬍子剃了,指甲剪了,皮鼓也洗乾淨了,抹了馬應龍和蘆薈膠。我整了點豆腐腦。」肖磊把手掌輕摁到他胸口,抬起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