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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磊嚇了一跳,從肩膀上看他:「你今兒不上學?」

「暴雪放假啊。」朱有路掀開鍋蓋,拿過肖磊手裡鍋鏟起著糊底的菜,「哎媽,哥你這亂燉成鍋巴了。」

「別整了,叫外賣吧。」肖磊拿起大勺扔水池裡,扯過毛巾擦了擦手,「跟他媽誰拉鍋裡了。」

「現在哪有店開門。」朱有路站在水池前哐哐鏟著,「我煮點泡麵吧。」

「我煮吧,你學習去。沒幾天高考了。」

「那也不能一天24小時學啊。」朱有路踮起腳,趕在肖磊之前搶到泡麵袋,「你去歇著吧,我就當休息眼睛。」

「那行吧。就煮你跟嘎嘎的,」肖磊出了廚房,「我去躺會兒。」

「吃點兒唄哥。」朱有路探出頭勸道,「五分鐘就出來了。」

「說了不用。別跟我鬧央。」肖磊口氣帶上了不耐煩,嘭一聲關上了北臥室門。

肖瑩從沙發上轉過臉,和朱有路對視了兩秒。踮著腳過來,悄聲問道:「咋整啊?」

「沒整。」朱有路搖頭,「總不能去求人家別甩咱哥。」

「前幾天瑤瑤上學了。大課間來我班找,問咱哥啥時候回來。下回我咋跟她說呀?」

朱有路垂著眼毛想了想,點開了排油煙機。在轟隆隆的聲音裡說道:「下回瑤瑤再來找你,你就說咱哥回來了。最好把她帶回來吃飯。」

「黎叔叔能讓嗎。他都跟咱哥黃了。」

「不讓他發現。接不著孩子他指定著急,一定會給咱哥打電話問。」

肖瑩低頭合計了會兒,猶豫道:「是不是有點損啊。黎叔叔都那樣兒了,你還讓他著急。」

朱有路翻了個白眼,往外搡的她:「去去去去,你哥在你心裡就這麼點地位,臉上的大巴掌印兒還不如一個著急。」

「哎我又沒說不幹。」肖瑩往下打他胳膊,「那上下學就開一個門,黎叔叔指定能瞅著。」

「不從大門走不就得了。」朱有路推了下眼鏡,冷酷無情地道,「你去找個欄杆縫子鑽出來。」

「我們學校的欄杆縫就這麼點大。」肖瑩倆手往臉上比劃著名,「我削尖腦袋都鑽不過來。」

「那是你需要解決的問題。」朱有路不跟她掰扯了,回身從冰箱裡拿雞蛋,「你問我咋整,我就這一個招。你要不肯,那就瞅著咱哥難受。」

正說著話,門鈴響了。倆人對視了一眼,朱有路把筷子遞給肖瑩:「你看著鍋。」

他悄聲走到門口,從貓眼裡往外看。門外站著個中年男人。一米七多,光頭,疤臉,墨鏡,穿著件棕色翻領皮夾克。

「找誰?」朱有路問道。

男人亮開粗鄙的嗓門嚷嚷:「肖磊擱家不?我老付!」

還沒等朱有路說話,肖磊出來了。揮手示意他回屋,開啟門恭敬地叫了聲『付叔』。

付大成是銀拓安保的老人,十年前就跟著丁凱復幹。在拉各斯當了五年總管,直到去年八月才回國。

其實丁凱復不是純太子爺。他小時候被拐賣過,當了十來年流浪漢付金梟。童年非常悽苦,12歲就在地下賭場做打手,付大成是他在賭場裡的老大。說不上對他多愛護,但可能因為同姓,也是丁凱復歲數實在太小了,對他還算照顧。有一回付大成出遠門,正好趕上對家找茬。丁凱復被人攮了肚子,自己拿毛巾兜著腸子去的醫院。

做完手術也沒人管,還沒錢交住院費。賭場老闆怕攤上事,不讓他回來。丁凱復沒地方去,自己在賭場後的舊小區來回換著樓道呆。付大成回來後挨個樓找,最後給接到自己家養。可他也登窮,家裡就一張單人鐵床。丁凱復睡床他就睡地磚,整整兩個月。後來他也養不起了,一腳把丁凱復踢出家門,讓他滾遠點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