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回來聽你扯這些犢子!」肖磊猛推了一把黎英睿的肩膀,把他壓到沙發上。抓著他的手腕扣到頭頂,咬牙切齒道:「你在怕什麼。我說你到底在怕什麼!是怕我嫌你老還是嫌你病?踏馬你憑啥把我想那麼孬!」肖磊把臉埋進沙發的扶手空隙裡,「你為什麼就不肯把我當個老爺們兒我不是就想上你我還想罩你保護你我想站在你前邊兒擋著你看不上我,我學,我都學到,學到塞恩摳賽恩(s s)我天天三點半爬起來學憑啥你說不走就不走啥都得你說了算,那搞物件不倆人的事兒嗎?憑啥就得都你說了算!!」說著說著,他忽然發起狠來,照著黎英睿側脖頸咬了一大口。左手扳起他的一條褪,右手虎口控住他脖子,齜牙咧嘴地無能狂怒:「我現在真恨不得竿死你!!小嘴成天叭叭叭叭的,他媽全都是假的,就窖床是真的!!」
肖磊下顎抽動著耍狠,眼神卻很是懦弱可憐。自尊和愛意,撕扯著他那顆單純執拗的心,不知所措、卻又無能為力。
像被主人遺棄的惡犬。逞著能後退,狂吠著下跪,呲著牙流淚。
黎英睿被他這麼一掰,渾身都繃緊了。但沒生氣也沒閃躲,只是難堪地蓋住臉悲嘆:「你想做就做吧。做到解氣。」
肖磊看他那活不起的死出,氣得又要咬他。可臨下嘴卻猛地哭了出來。嘬吮著那塊被咬紅的地方,扇著濕漉漉的睫毛委屈:「你根本跟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你根本就不知道」
「我知道。」黎英睿拍著他的後背,「我不是質疑你的真心,我只是怕自己變得悲慘。」
「我害你悲慘了?」
「我活了33年,鮮少顧影自憐。可唯獨跟你,我時常覺得悲哀。」黎英睿睜開朦朧的眼睛,不聚焦地看著棚頂,「總想著,要沒得這個病,要不是個同性戀,要那天沒答應你想得多了,就沒辦法再坦然接受自己的命運。總之你讓我變得脆弱,而我不想變得脆弱。」
「啥玩意兒,我聽不懂!」肖磊手掌墊著他後腦勺托起來,「你這不還活著呢嗎。有病咱就治,我陪你治,我伺候你。你少上點班,少生點氣。咱倆好好過,有幾天過幾天,要等真不行那天」
還不等黎英睿難受,肖磊就把自己給難受完了,嘴咧得能鑲進去個茄子:「你就不能加把勁再加把勁」
「又不是生孩子,什麼加把勁。」黎英睿看他這幅傻樣,沒繃住笑了。推著他的胸口道:「先起來,你身上一股檸檬臭豆腐味兒,燻得我犯噁心。」
這話一出,肖磊唰地紅了臉,滾起來抻開領子使勁聞:「我聞著還行。」
「你那鼻子都被鼻涕堵死了,現在扎酸菜缸裡都聞著還行。」黎英睿好像是真被燻迷糊了,坐起來撐著額頭緩了好一會兒,才道:「你要不肯走,就送我回家吧。正好我現在累了,開不動車。」
肖磊從桌上抽了幾張紙,使勁擤了聲鼻涕。往垃圾桶一撇,上來摟著黎英睿的膝窩橫抱起來。
走兩了步,忽然覺得飄輕。心裡一酸脫了力,把黎英睿放回沙發,又是伏在他膝蓋吭哧著淌鼻涕。
「你怎麼變這麼輕」
「你那是什麼抱法。」黎英睿拿起沙發背上的圍巾繫上,「你不嫌臊得慌,我還要臉。」
「又不是沒抱過。」
「沒有。就在鎮江讓你背過一回。唔,你是說犯病那回?」
「去年四月份,你跟一個禿子喝酒來著,叫什麼廣。」肖磊把臉往上移了移,埋到黎英睿西褲的拉鏈上,「你喝多了,要回公司。我從停車場給你抱上去的,就這麼抱的。」
「去年四月份」黎英睿眯著眼睛回想了一下,「這事我沒印象了。但我記得那時候你頂看不上我,天天上班拉個臉。」
「我沒看不上你。」肖磊仰起臉看他,「我一直都想跟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