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纜車上。戴著長劉海短假髮和誇張大墨鏡的尹鳳君指著不遠處的摩天輪說,“我們一會兒去玩那個。”
“好。”
“我想吃烤腸。”
“下去就買。”
“那我們來拍照。”她拿出相機,臉湊到他臉邊,咧開嘴一笑,“咔嚓”一聲,自拍完成。檢視著相機裡的成品,她嘟起嘴說:“你這什麼表情啊?比木頭還木。笑一下。”又照了一張,結果某人的臉比前一張還要麻木。
她將相機放回手提包裡,伸出雙手拉扯著他的臉頰,“Smile你懂的吧?就是把你臉部的神經調動一下,然後做出一個驚世駭俗的完美笑容。這你都做不出來?”擺弄了半天他的臉,只要一鬆手他就又恢復原狀了。她扁著嘴說:“我早說過你沒情趣的。”
“我不喜歡拍照。”他冷不丁冒出一句來。
“那你就讓我拿著那兩張你麻木不仁的照片留念啊?趕明兒我沒有利用價值了,你離我而去了,你是打算讓我把那兩張照片洗出來往上邊扔飛鏢是吧?”
“我不是在利用你。”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認真地說,“我只是代表警隊來請你協助調查。你實在不願意,我們也不能強迫你。”
“說的好聽。”
摩天輪上,她跪在座位上朝窗外望著,他就靜靜地坐在她身邊。“你知道麼?小時候我老爸帶我坐過這個的,在另一座城市。我從懂事開始,就沒見過他幾面,耳邊聽到的都是我媽說他的壞話。每次幼兒園的小朋友說他們的爸爸如何如何好,我就會幻想我也有這樣一個爸爸。有一天,他出現在了幼兒園門口,朝我笑。我隱約覺得他和我媽撕成兩半的某張照片裡的男人很像,就毫無防備地任他拉起了我的手。那次他帶我坐摩天輪,給我買好多好吃的。然後說了很多我聽不懂的話。我那時候一直想努力記住他的話,以為等到長大後應該就明白他想告訴我什麼了。但是那些語言……模糊了。大概是腦容量有些,我只能記住住他的臉。”她轉過頭來,迎上他疼惜的目光,幽幽地說:“那天晚上回家,家裡已經亂成一團。因為外婆在幼兒園沒接到我,全家都出去找我。我媽媽問我到底去哪裡了,我只說了兩個字——爸爸。然後我被打了一頓。我媽身體不好,脾氣也不好,她每打我一下就要捂著胸口緩一緩。但她還是打了我很多下。我不知道媽媽為什麼那麼恨他,我也一直沒問過。因為在我所出生的這個有點奇怪的家庭裡,爸爸這個詞是個敏感點。不能問,不能提……”
他拉起她的手,將她拽到懷裡。長臂攬著她,讓她嬌小的身軀靠近他的。
“你是不是覺得我童年不幸,所以人就沒那麼陽光?其實我沒那麼多怨恨……”她抿抿唇,將頭挪了挪,在他懷裡找了個合適的位置,“我的人生就像是一條被什麼人,或者什麼存在規劃好的路。到什麼時候,就做什麼事情。你知道我小時候為什麼去拍電視劇?因為劇組到幼兒園選演員,選上了我。導演說我生的乖巧,特別適合演片子裡的小女孩。那時候我媽立刻就答應了。因為我們家欠了很多錢,不僅是欠一些陌生人的,還欠親戚的。我媽還債很辛苦,沒想到我也能成為家裡的一個經濟來源,所以她非常贊成我頂風冒雪、起早貪黑去拍那個後來風靡大江南北的家庭倫理劇。”
他握緊了她的手,輕聲說:“小時候就出來工作,應該受了不少苦。”
“我沒過過其他人那種正常意義上的童年,所以沒有比較。日子就一天一天這麼過下去了,所以我覺得這一切都……很正常。”她頓了頓,又繼續說:“後來我遇上了維卡和葉蘭。枯燥的人生有了那麼點意義。”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頗為感興趣地問。
“你不要看我是個演員,其實我也有唸書的。雖然我不常上學,但我很快還要參加高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