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雪融了,路上應該好走了呀。
天色漸暗,陸懷安覺得錢叔今天大概是不會下來了,便開始準備吃晚飯。
剛擺好碗筷,錢叔風塵僕僕的趕到了。
一進門,他先喝了一杯水,噸噸噸都不帶停的:“呼……餓死我了,我早上到現在就吃了個餅。”
沈如芸趕緊給他先添飯,滿滿的一碗。
錢叔也沒客氣,一邊吃一邊從兜裡掏出一張介紹信,遞給陸懷安:“這個你收好,事兒辦妥了,到時去市裡的派出所領戶口本就行。”
戶口與陸家分開了,單獨立的戶,只是這邊轉出去費了些力氣。
幸虧沈如芸還沒遷進來,不然更麻煩。
看著這張紙,上面只寫了他一個人的名字,陸懷安彎了彎嘴角,沒扯出個笑。
就這麼一個名字立在這,倒有些孤家寡人的意味。
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
只是人多,他也沒將這些情緒表現出來:“辛苦了辛苦了,快吃飯吧,都坐。”
陸懷安很感激,錢叔真的幫了他太多,這些事情如果全靠他自己去跑,還不知要走多少彎路。
“咱幾個客氣啥!學校這邊的事都辦妥了吧?”
陸懷安嗯了一聲,笑道:“都處理好了,就等你呢!我給杜老師說好了,明天下午走。”
“那敢情好。”
小小的宿舍,擠的滿滿當當,倒比過年還熱鬧。
氣氛正好,忽然有人敲門。
“我去開我去開!”周樂誠蹦起來,很是歡快:“難道是班長?”
結果門一開,竟然是聶伯。
幾日不見,他像是老了十歲。
鬢角竟然染了絲白霜,再沒從前的精神氣。
他扶牆而立,目光朝裡邊搜尋著,看著陸懷安的瞬間定格,囁嚅著嘴唇:“陸老闆,實在對不住……”
來者是客,陸懷安對他其實沒太多惡感,當初租房什麼的,聶伯實在給了他不少便利。
要換個人,還真不一定會答應他那種押一付三的說法。
客客氣氣地把人請進來,聶伯未語淚先流。
“原本早該來的,誰曾想身體不爭氣,才拖到今天……”他掏出塊手帕,認真地道了歉,然後是道謝:“家門不幸啊……”
聶伯形容憔悴,聲音沙啞:“我知道,陸老闆先後兩次手下留情了,這一次更是……更是……”
上一次,說的是巷子裡,陸懷安沒有下死手,留了聶盛一條命。
這一次又是啥?周樂誠一臉疑惑。
陸懷安神色淡然,遞上熱茶:“聶伯言重了。”
他不過是向來行事稟持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作風罷了。
本也不是什麼死仇,沒必要弄得兵戎相見。
再說,聶盛這幾斤幾兩,他還真沒放在眼裡。
“不,我知道的……你在緊要關頭,讓聶盛簽了字……”聶伯淚眼婆娑,苦笑連連:“若不是這樣,這房子怕是已經不姓聶了。”
孔三那群東西,能是什麼好貨,吃人不吐骨頭的,聽說他手上還有人命官司。
當他知道聶盛居然找了孔三,心都涼了半截,後面發現錢被偷了,更是氣得中了風。
好容易緩過來,他連忙趕過來,就是希望還來得及。
“幸虧啊……”
幸虧陸懷安提點,簽了聶盛的名字,否則……
正說著,聶盛尋了過來:“爸!你跑這來幹啥!?”
他一腳踏進門,看到陸懷安就想退回去。
他是真的怕了他了,每次遇到陸懷安,都討不著好,次次被坑。
大概是他跟陸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