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且那一女是公主,為公主的名節、為王族的尊嚴,於情於理都不該如此。然而,沉夜要解的是縛魂咒,用的是天界仙訣,要是讓凡人旁觀,定然後患無窮。
換回國師的墨色衣袍,將掩人耳目的道袍木劍棄置一側,默坐榻旁,靜靜看她。
“元神與魂魄相纏,分開之時,難免有些疼痛。聽話,忍一忍。”沉夜柔聲說著,抬手攏了攏她額前的髮絲,僅僅一個動作,頓時僵硬,緩緩把手移去。
縛魂咒乃是神族禁術,神族元神與凡人魂魄本就互不相融,強行合二為一,對二者皆是極大的損傷,稍有不慎,元神或魂魄皆會化作荒魂,永世不得輪迴。人的魂魄也就罷了,若神族的元神四散而去,且被魔界收去,憑子顏的修為,她的元神可能造成的後果,難以估量。
烏陽便是看中這一點,故而施以此咒。他的目的,恐怕早已不侷限於復仇。
此刻,不能想得更多。沉夜默唸咒文,兩手同時拈訣,將一道清氣注入公主夕的眉心,以此為引,暫且把二者分開些許。
第一步,進行得很順利。下一步,即是抽出子顏的元神。
沉夜將手覆於其天靈蓋,驅動自身元神之力,將子顏的元神一分一分地從她體內抽出。這個過程極為艱辛,就像把結痂的傷口瞬間揭開,再用刀剔去傷口深處的腐肉。
公主夕的表情逐漸因痛苦而猙獰,紅潤的臉龐霎時蒼白一片,血色全失。雙手擰絞著絲被,糾成一道道褶痕,連指尖亦是發紫。
沉夜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裡,他本就無法驅動所有仙力,如今強制運上七成,正如蒼玉所言,他的肉身根本無法承載。他幾乎聽見經脈斷裂的聲響,渾身如撕裂般劇痛。
他抑著喘息,強忍痛感,努力扯出一個笑:“子顏,馬上就可以了,再忍片刻便好。”
一縷淡淡金光已逸出天靈蓋,那正是子顏的元神!
與此同時,另一縷銀色竟也攀附著逸出,令沉夜大驚失色。
“怎麼會……”沉夜眼見子顏的元神扭曲變形,即刻將仙力收回。強制誘出元神的仙力重重回彈,直接反噬於肉身,沉夜猛咳一聲,嘴角溢位鮮血。
他斂袖拭去,原本的英俊臉龐,此刻有種說不出的蒼白,而他卻不以為然。
平息體內流竄的仙力,沉夜又立即去探子顏的元神是否安好。待他長長吁出一口氣,面色才逐漸恢復正常。暗歎烏陽選擇的容器,當真不錯。
王族之魂,擁有與生俱來的強大魂力,用民間的話說,就是命硬。有的命硬到普通妖魔鬼怪無法近身,有的命硬到品階低下的仙人也畏懼三分……那些君王贈予臣子的寶刀為何能夠避邪?就是這個緣故。
所以,這位公主的魂力很是強大,非但能主動束縛子顏的元神,更有可能將其吞噬,將其神族之力化為己用。子顏的元神經歷一番折騰,早在入體前就已虛弱,眼下這種情況,也只能先一點一點養回來,待到時機成熟,再行抽取元神。
但是現在,必須用一個方法,讓子顏的元神處於主控地位,以免遭吞噬。
沉夜解下腕上的無音銅鈴,遞到她耳邊,輕輕晃了兩下:“子顏,若是聽見,便醒來。”
無音銅鈴,只有在兩人神識產生共鳴後,方才自行鳴音。可它搖擺過後,慢慢歇止,始終沒能發出一絲聲音。
“子顏,其實那天,我去了。”沉夜垂眸低笑,好似淨度無央殿的木蘭,簌簌而落。
“叮……”無音鈴響。
沉夜迅速將銅鈴收入懷中,認真望著那雙睡得不穩的眼睛,透出清亮的光澤。
烏黑的眼珠子,左邊轉轉,右邊瞧瞧,而後一個骨碌猛地坐起。
“你是哪位!”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無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