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清這邊決定下的十分痛快,但是沈瑜可就沒有那麼順利了,他確實是見了霜蘭和長安,但兩個人也只是無權無勢的小小內侍,甚至才剛來景國幾天,所知道的東西不多,有用的就更少了。
不過他還是十分感念兩個人的恩情,畢竟若是沒有他們自己甚至可能活不到現在。
安撫好兩個人的情緒又把人送走,沈瑜面無表情的坐在桌前,深宮牢籠,本來以為可以借景王之勢,但是這幾個時辰的相處又讓他覺得景王有些難以捉摸,想到初來景國之時倚翠跟他說的話,有些未必是危言聳聽。
景王在位六年,與一統九州僅剩一步之遙,雖不似傳言那般殘暴弒殺,但也絕非善類,上位者大多多疑,緣何會對他一個敵國質子寵愛至此。
不過想到現在的元國,他不禁露出一絲嘲諷,沈迎其實並非沒有才能,要不然最後也不會是她坐上那個位子,但是她猜忌心重、無容人之量又耽於享樂,初登王位便費盡心機殘害了許多有功之臣。
估計現在整個朝堂上也無可用之人,要不然元國地勢多險峻,利於防守,怎麼會短短半年就被破了三道大關,想來景王也沒把元國放在心上,所以才對自己不曾設防。
隨即他又想到景王也確實不需要對他設防,他初來景國時心智不全,面容姣好又是坤澤,景王自然不用費心防備他,就像養一隻小貓兒、小狗兒一樣,給一點好處便會死心塌地。
若是如此才是難辦,他年少時也曾因不知收斂傳出些名聲,現在既然已經恢復,安能知道景王會不會疑心於他。
他現在畢竟剛剛恢復,對外界的訊息所知寥寥,心中又壓著仇恨,思緒繁雜又想不出什麼破解之法,一時之間只覺得焦心如焚。
季臨清沒讓人通傳,走到門口便看見沈瑜坐在桌前,神色不明,唯有微微蹙起的眉頭顯露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他故意發出了一點聲音,沈瑜抬頭看過來,嘴角很快便勾起一抹淺笑,柔聲叫他夫君,像極了一個等待丈夫回家的夫郎,雖然看不出任何破綻,但季臨清就是知道他絕非出於本意。
心中有些酸澀,他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上前握住沈瑜的手,指尖冰涼,手上的力道加重,阿瑜應是比他更加無措,畢竟他還在自己的地盤裡,身邊圍著的都是自己的屬下,而阿瑜在異國他鄉,又是獨身一人。
他把人拉到軟榻旁坐下,又抓起他的另一隻手放在自己的手中合攏,沈瑜的動作雖然並不抗拒,但季臨清還是能隱隱感覺到他的神色有些不自然,早在他們倆坐下的時候江德朝就關上了門守在門外,待他確認沈瑜的手已經暖和起來,又拿過旁邊的一個手捂子給他戴好,這才正襟危坐起來。
沈瑜也感受到氣氛的不同,還沒等有什麼反應,便聽見景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阿瑜,我想和你談一談好嗎?”
他有些驚訝,抬眼看去,景王的眼神如同黑夜中的月光,溫柔而又堅定,他下意識的垂下眼睛,在心裡猜測景王到底要跟他談什麼,而自己有什麼籌碼……
結果想來想去自己當真是沒有一點利用價值。
沈瑜沒有回答,季臨清便預設他是同意了,他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畢竟是在心上人面前剖白心意,心裡免不了有些緊張:“阿瑜,我知道你現在不信任我,也不是真心實意的拿我當夫君。”
沈瑜的心頭一震,在手捂子中的手下意識握緊,一瞬間腦海中過了幾百個對應的解釋,但都沒能派上用場,因為景王的聲音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說道:“但從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開始,我便認定是你了。”
或許是最重要的意思已經表達了出來,季臨清接下來的話就更好說出口了:“你應該能猜到,我有統一的打算,對元國勢在必得,當初雖然只用了半年時間就打到了銅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