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先前也有靈識,所以自然是知道蠻荒之地的鬼怪究竟有多麼兇險,而小狐狸的修為雖然在這靈虛大陸是佼佼者,但必然不能那麼簡單的就能將其矇蔽過去。
果不其然,清臨這次卻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罕見的有些沉默。
清臨不願開口不為別的,只是怕沈瑜會哭。
沈瑜卻不肯鬆口,也不催促,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盯著清臨的眼睛。
清臨被他看的垂下了眼簾,半晌,他輕笑一聲,然後又抬眼看向沈瑜,頗有些無奈:“好吧好吧,我告訴你,是用了尾巴。”
看著沈瑜不明所以的樣子,他又輕聲補充:“九尾狐的每一條尾巴都可以隨主人的執念化作一樣東西,而你我雙修已久,氣息交融,在外人看來無甚差別,所以我將尾巴割下來潛入你的體內,屆時便裝作你的魂魄,讓你得以脫身。”
清臨說的輕快,臉上甚至還帶著笑意,像是被割掉的不是他的尾巴,而是菜園子裡的一棵大白菜。
“割了…尾巴?”沈瑜的聲音發抖,抓著清臨胸前衣襟的手因為用力變得泛白。
清臨點了點頭。
“幾條……”沈瑜忍著淚意一字一頓的問。
清臨看著沈瑜的樣子有些難以開口,但是總歸是瞞不住的,只不過是早知道晚知道的區別罷了。
他舔了舔唇,吐出了兩個字。
他說:“八條。”
沈瑜怔了一瞬,一顆心被狠狠揪緊,淚水瞬間模糊了眼眶,他的嘴唇翕動著,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半天才艱難的重複著那兩個字:“八、條……八…條……”
從身上硬生生的割下來,究竟會有多痛,沈瑜從心口開始,四肢百骸都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痛,臉上的淚順著他的面頰流淌,一下一下砸在清臨的胸口。
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
胸前的衣襟逐漸變溼,他抬起手輕輕擦去沈瑜臉上的淚,下一刻他的眼淚又流下來。
清臨將他往上拽了拽,親了親他通紅的眼睛:“我更喜歡你在床上哭。”
沈瑜並沒有被他這句葷話打斷思緒,他頓了一下,甚至哭出了聲音。
清臨一下子慌了起來,急忙摟著沈瑜坐起身來補救:“阿瑜,都過去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們現在很好不是嗎?”
沈瑜哭的抽抽搭搭的,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你、你總是…這樣……無賴,什、什麼…也不說,受傷、了也、也不說…疼了也不、說,就會、轉移,轉移…話題,當初是…這樣,現在……還、還是這樣……”
一段話說的艱難,卻讓清臨的心變得痠軟,自己確實是這樣,因為抱著目的而來,所以他總是忍耐,習慣性的想要付出更多,習慣性的守護、承擔、報喜不報憂……
他嘆了一口氣,更用力的將沈瑜摟進自己的懷中,沈瑜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肩膀在他懷中微微的抖動,頸間暈開的溼潤一下下的燙到了他的心裡。
身體總會隨著時間的過去遺忘自己曾經受過的痛苦,清臨好像已經忘記了他當初割尾巴時到底有多痛,只記得自己有些狼狽的樣子。
他閉上了眼睛,聲音在沈瑜的耳邊響起:“阿瑜,我好疼啊,你疼疼我好不好?”
沈瑜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與清臨兩個人一起放的那盞孔明燈,清臨不肯給他看自己寫了什麼,他偷偷施了法術在那盞燈上。
晚上胡鬧了一番後,他趁著清臨睡著,偷偷顫抖著兩條痠軟的腿來到院子外,看到了清臨寫下的字。
他說:希望阿瑜不會疼。
那時候沈瑜不明所以,現在想起來只覺得心中刺痛,雙修、種蓮、割尾……也許清臨早就已經知道了,所以早早的準備好了這一切,他只寫了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