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瑜多年不曾碰過書卷,如今這一撿起來便有些放不下,尤其是景國藏書頗豐,不止有各國史書,就連最近幾年的時事也收錄其中,而且所述十分公允,並未因為立場的不同而誇大本國或者詆譭別國,讓他愛不釋手。
所以季臨清每日看到沈瑜的時候,他不是在坐書案前看書就是倚在軟榻上看書,而自己依然是備受冷落。
他上次對沈瑜所說元國細作所探得的訊息雖然有虛構的成分在,但細作倒是真的,恰逢這次那邊送信回來,說是對於元永王陷害蕭家之事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原劇情中景平王是直接發兵一舉攻下了元國,他與沈瑜沒什麼交集,自然不會在乎蕭家含冤之事,而如今季臨清當然不能按照原主的法子行事,所以他打算在大軍之前帶沈瑜去元國一趟,讓他親手了結這樁心願。
不過在此之前,還需要做一點準備。
晚上用完晚膳,眼看沈瑜的手又往那放書的地方去,季臨清伸手一把將人拽過來,沈瑜一時不察,直接撲到了他的身上,不過這段時間景王明裡暗裡的佔了他不少便宜,他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恢復已經月餘,從一開始的防備到現在逐漸親近,沈瑜覺得自己這個過渡的時間還算尚可,於是便沒有掙扎,甚至十分乖順的環住了他的腰,低聲詢問:“怎麼了?”
季臨清被他這麼一摟直接美的把自己想要說的話給忘了,下意識的把人摟的更緊了一點,甚至把下巴放在沈瑜的肩膀上頗為眷戀的蹭了幾下。
沈瑜一言不發任他動作,兩人就這麼抱了好一會兒,季臨清才終於想起正事兒:“阿瑜學過騎馬嗎?”
聲音在耳邊響起,卻像貼著耳根一般惹人發顫,沈瑜不自在的動了動,如實回答:“算是學過吧。”
算是?季臨清疑惑。
“唔……”沈瑜似是在回憶,“元國十二歲才開始學習騎射,我只上過兩堂課,不過當時是掌握了的。”
他語氣平靜,季臨清卻聽得心疼極了,十二歲才開始學習騎射,而阿瑜也正是十二歲那年中了毒,想到此心中對元永王一干人等的厭惡又多了幾分。
他抬手摸了摸沈瑜的頭髮,安撫的意味很濃:“如今天氣漸暖,我想過段日子帶你去元國,畢竟不是去遊玩,雖大部分時間都可以坐馬車,但保不準有急行的時候,所以想讓你先適應一下,免得將來受苦。”
雖然提前適應也不能避免腰痠背痛,但最起碼現在是在宮中,阿瑜就算是難受也能休息的好一點,不至於到時候左右為難。
聽到去元國幾個字沈瑜的睫毛微顫,再聽後面的話更是無法拒絕,景王好像真的在兌現他那日的承諾,在這個宮裡給他最大的權力,幫助他了解如今的局勢,甚至就連蕭家的事他也是真的放在了心上。
此時此刻,眼前溫暖的懷抱讓他沉溺,眼中也生出了幾分柔軟。
“好。”他低聲回答,然後離開景王的懷抱,同時也把自己剛剛生出的那點依戀掐斷。
季臨清沒有阻止他的動作,他素的久了,再抱下去尷尬的只能是自己。
翌日,跑馬場。
景國尚黑,沈瑜換上一身黑色騎裝,給本來溫潤的公子添了幾分鮮衣怒馬的少年氣,本來以為景王還是會給他找一個先生,沒想到策馬而來的卻是季臨清本人。
“籲!”季臨清翻身下馬,走到沈瑜跟前,“阿瑜,看這匹馬怎麼樣?”
沈瑜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一匹通體黝黑駿馬立在原地,高大矯健,周身的皮毛在陽光下泛著油亮的光澤,後頸上的鬃毛隨風飄揚,更顯威風凜凜,一看就是一匹難得的好馬。
“是夫君的戰馬嗎?”沈瑜仰頭看他。
季臨清笑著搖了搖頭,“你看。”一陣清脆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