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減紅香一半”,紅燭殘滅,月華收練,佳期杳渺。秋風是掃去了南枝的半樹紅香,還是憔悴了嬌妻的秀美容顏?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稿六:賀新郎·壬寅
賀新郎·壬寅 梁啟超
昨夜東風裡,忍回頭,月明故國,淒涼到此。鶉首賜秦尋常夢,莫笑鈞天沈醉。也不管、人間憔悴。落日長煙關塞黑,望陰山、鐵騎縱橫地。漢幟拔,鼓聲死。 物華依舊山河異。是誰家、莊嚴臥榻,盡伊鼾睡。不信千年神明胄,一個更無男子。問春水、干卿何事?我自傷心人不見,訪明夷、別有英雄淚。雞聲亂,劍光起。
湯衡《張紫薇雅詞序》說道:“夫鏤玉雕瓊,裁花剪葉,唐末詞人非不美也。然粉澤之士,反累蒸氣。”這闋詞慷慨激越,磊落崎嶔,毫無脂粉氣息。梁啟超在他《飲冰室文集》的序文中有一句:“吾輩之為文,豈其欲藏之名山,俟諸百世之後也,應於時勢,發其胸中所欲言。”用來形容這闋詞是再好不過了。“昨夜東風裡,忍回頭,月明故國,淒涼到此”,上闋四句,一個“忍”字,接著其後“淒涼”二字,已是全篇基調。昨夜東風,回望故國,是否也如後主所說那般,已然不堪回首了?
“鶉首賜秦尋常夢,莫笑鈞天沈醉”,張衡《西京賦》載:“昔者,大帝說秦穆公而覲之,饗以鈞天廣樂。帝有醉焉,乃為金策,錫用此土,而翦諸鶉首。”指以鶉首之分野土地賜秦,此指瓜分、入侵中國的列強。詞人憂國傷時,嘔心抉肺,憂列強瓜分亡國之危,慟清廷*昏聵之政,情感錯綜,複雜紛紜。“也不管、人間憔悴”,詞人憤慨,清廷只知道割地求和,哪裡管什麼帝國主義入侵,民族危亡?
“落日長煙關塞黑,望陰山、鐵騎縱橫地”忽展一派莽蒼景象:詞人登臨遠望,沉鬱放歌,半輪殘陽穿過一川暮靄,紅光彌空,大河寥廓,遠山崢嶸。詞人想到前途迢迢,平生悵然,不覺心中一痛,嘆道:“漢幟拔,鼓聲死。漢幟拔,鼓聲死!”蕭瑟風中,只有漢旗怒卷,胡馬長嘶。
換頭一轉,提筆寫下“物華依舊山河異”。江山輪轉,歷史沉浮,詞人茫茫目睹,物華如故,縱然是江山一如圖畫,卻令人一見之下,頓生鬱積,悲傷無限,吞聲慟哭。“是誰家、莊嚴臥榻,盡伊鼾睡”,典用宋人岳珂《徐鉉入聘》:“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耶!”、《類說》卷五三引宋楊億《談苑》:“開寶中王師 圍金陵,李後主遣徐鉉入朝,對於便殿,述江南事大之禮甚恭,徒以被病,未任朝謁,非敢拒詔。太祖曰:‘不須多言,江南有何罪,但天下一家,臥榻之側,豈可許他人鼾睡。’”
臥榻之側,豈容鼾睡?臥榻之側,豈容鼾睡?似是自問內心,又似是詰問清廷,又似是叱問列強。詞人大聲疾呼:“國土不可讓人!”緊跟著兩句豪氣宕起,飽蘸濃墨,“不信千年神明胄,一個更無男子”便如石破天驚,雄起奪目。花蕊夫人的“十四萬人齊解甲,寧無一個是男兒”一詩人將亡國誤國、不戰而降的後唐君臣罵得狗血淋頭,詞人則對腐朽軟弱了清廷發出疑問:真的沒有一個男兒了麼?難道真的沒有一個男兒了麼?
“問春水,干卿何事?我自傷心人不見”詞人悲極生笑,干卿何事?干卿何事?馮延巳做得《謁金門》一詞,“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尚能博得君主喜之,笑道“吹皺一池春水,干卿何事?”。文恬武嬉的朝廷,干卿何事?
“訪明夷、別有英雄淚”,《易經·明夷卦第三十六》雲:“上六,不明,晦,初登於天,後入於地。”又《小象傳》曰:“‘初登於天’,照四國也。‘後入天地’,失則也。”比喻君主昏庸,賢才鬱郁不得志。
“雞唱亂,劍光起”,驀然一聲雞鳴,詞人及時奮起,長劍倏忽拔出。天亮了麼?詞人喃喃自語。
稿七:江城梅花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