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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摩嚴雖說平日十分嚴格,但從未向現在這般兇悍過,長留弟子皆被嚇得有點摸不清頭腦。

笙簫默傳音給白子畫:師兄的親傳弟子竹染投奔了七殺,他現在只是氣不過,唉……

白子畫淡淡看了眼那渾濁的三生池水,道:“妖神出世,這池水是沾染了太多汙濁氣息,等妖神被封印就會恢復了。”

這下眾人皆變了臉色,但好歹是仙家弟子,尚未驚慌逃竄,摩嚴走近白子畫至他面前,道:“封印妖神?子畫,你可知妖神並不是那麼好封印的?”

白子畫垂下眉,“神元封印,加上十方神器方可。”

摩嚴哼了聲:“哪有這麼簡單,封印,實際上就是拿最後的神族祭奠那妖物罷了!”

白子畫猛然抓過摩嚴的雙肩,話語都有些顫抖:“你的意思是……”摩嚴和笙簫默從未見過如此失態的白子畫,愣在原地,機械地點點頭。

白子畫瘋了一般衝向天宮,束髮的銀冠都掉落下來,如瀑的髮絲繚亂紛擾,糾纏了白衣,模糊了過往。

兩邊的風呼嘯而過,耳膜都在飛快顫動,他卻聽不見、看不到。眼前顯現過曾與她相見的一分一秒……

往事迷離,都如黃粱一夢。

是他不願承認……

他從來都不敢看清自己的內心……

不敢承認……他愛花千骨……

白子畫步伐潦倒地達到天宮,險些摔倒,卻毫不在意,竟忘了御劍,就那麼跑過去。

花千骨的神元早已經將南弦月封印,墨冰仙站在一旁清冷地看著。

花千骨的肉身尚未灰飛煙滅,“小骨……”他小心翼翼地抱起她,她的面容安詳而冷淡,像是一朵沉睡的花,安靜地躺在他懷裡,額間被掩住的死生劫圖案也應死生劫地靠近散發出淡藍色的光芒,白子畫震驚地撫摸著那印記,彷彿那是世間最疼痛的印記。

他,竟然是她的死生劫。

“小骨——”他撕心裂肺地仰天呼喊,那一聲聲都彷彿是沁血的低喚,帶著鮮血淋漓的溫度,緩緩刺入心尖,每一下都顫抖不已。

他像是瘋了般哭喊著,那痛苦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入雲間,化作無數零星的雪花,帶著慘痛的悲愴,畫情透骨,直到最後一刻,他才敢承認,他愛她。

白子畫忽然低下頭,彷彿歷經千般刀山火海地靠近她,落下如蟬翼的一吻,緩緩露出了朝陽初生的笑容,“原來我是你的劫……小骨,我一生執著於權利、地位,終如我所願,可、那又如何呢……你安心去罷、去罷,等你醒來,我甘願為你沉淪,甘願讓你成為我的劫,其實此生,你又何嘗不是我的劫呢?”

那抹白衣抱起沒有了溫度的軀體,將神元分了一半給她,做完這一切,他已蒼白著臉,嘴唇乾裂,一步步走向南天門,帶著無奈的笑容,消失在茫茫世間。

他終沉淪在她的來生中。

死生劫,生死劫,緊扣入骨,寸寸錐心。

只不過因為,愛上你,而我卻始終不敢承認,直到最後,你走了,我方知那時此生最大的遺憾。

瑤草碧,夕陽紅,滿闕殘山,笑我窮。

墨冰仙看著白子畫抱著花千骨離開的背影,眼角竟流下了一滴冰涼的淚。他怔然接下,那滴淚化作琉夏的笑容,他不禁苦笑,心口湧起一陣淒寒的酸澀。

我多想,擁抱你。可是我不能。

他緩緩走下天宮,這一切過後,怕是要百年時光來恢復元氣了。

***

琉夏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巨大的棺材中,外面的亮光透過縫隙灑了些許下來,棺材內並不太亮,卻也足夠看得清清楚楚,的確是口棺材。

她不是和師兄還有殺姐姐在一起的嗎,怎麼會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