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裡調研主要是瞭解情況的。對於茶廠的經營,他最多從原則方面、大的方面籠統地說一些,絕對不會細化。
果然,鄒松奇開始說話了,他笑著說道:“雷廠長這是在領導面前給我出難題啊。現在我們林業局是方方面面都缺錢,你這些建議相對應的需要幾十上百萬的錢吧?你就是把我們幾個局領導全賣了也沒有這麼多錢。縣裡的情況你也清楚,不可能為了你們茶廠就下撥幾百萬下來。不過,我想郭縣長一定幫我們想辦法的。以前郭縣長到水產局的時候,那是一個什麼樣子?結果沒有多久的時間,水產局就大變樣的,如果不是韓長江亂糟蹋,現在水產局有可能是我們全縣算一算二的富裕單位。”話裡掩飾不了那股淡淡的酸味。
郭亮問雷國兵道:“金豐縣的蓉洱茶比我們縣的多得多,他們做了哪些投資,現在的效益到底怎麼樣?”
對於郭亮的問話,雷國兵還真有點難回答,就如他剛才所說的,金豐縣投資了但效益並沒有上來。這不提醒縣裡不投資嗎?可自己的初衷是希望縣裡投資啊。他猶豫了一下,語氣低沉地說道:“跟我們這裡差不多,效益也不好。現在有人開始毀茶種棉。”但他還是沒有放棄努力,嘆了一口氣,“哎,這麼下去我擔心我們的蓉洱茶會絕種。如果縣裡不投資,今後有可能沒有蓉洱茶這個名字了,上千年祖宗流傳下來的東西就這麼毀在我們這一代人手裡,慚愧啊可惜啊。”
這話只有雷國兵和茶廠的幾個領導有感受,其他人包括郭亮在內都覺得不以為然。沒有了就沒有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留著一個品種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絕不絕種是科研部門的事。
郭亮想了想,說道:“我們縣這裡窮,僅靠我們一縣之力很難把蓉洱茶抬起來。我對你們茶廠和你們生產的茶不瞭解,也說不出什麼道道。但我覺得你們想一下子從根本上改善你們的生產裝置、工藝是不現實的。你看能不能在現有基礎上花少的錢在某些區域性改進一下。比如我們先沒有必要花鉅款購買什麼裝置。而是思考能不能用不多的錢設計一下它的包裝?”
鄒松奇連忙說道:“郭縣長真是一語中的高屋建瓴。雷廠長,我看你還是要認真領會郭縣長的指示精神,踏踏實實地做好具體的工作。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嘛。”
郭亮心裡有點好笑,鄒松奇這話好像說茶廠與他林業局局長啥關係也沒有:你才是雷國兵的直接領導呢。搞好茶廠提高茶廠的效益還是你林業局的事情,而不是我這個副縣長代替你。
內心各有各的想法,郭亮有點不喜鄒松奇矛盾上交在旁邊看郭亮如何處理的作派。鄒松奇則還是有點不忿郭亮短短的時間裡從水產局局長上升為副縣長。
看到郭亮年紀輕輕在他面前像真正的領導一般說話,他感到很彆扭。在他想來上級領導就是眼睛再瞎眼也應該知道比郭亮更有理由當副縣長的人多的是,至少他自認為自己就比郭亮更有資格當。郭亮不就是領導了一個四十多人的小局辦了一個小廠嗎?不就是在開發區要他們投資的時候跳出來不投資嗎?這算什麼本事?還不是你水產局沒錢,不能投資,還不是你郭亮是愣頭青敢於跳出來?這就能成為副縣長?不服!
不過兩人的感受都藏在心裡。郭亮不會表露出對鄒松奇的厭惡,鄒松奇也不敢公開表露對郭亮的不服氣,兩人參觀完了茶廠聽了相關彙報之後笑呵呵地一起乘車回縣城,在紫微星大酒店吃晚飯。酒桌上你敬我的酒我敬你的酒。我請你領導今後關照,你請鄒局長今後多多支援。表面看,兩人是很正常的上下級關係。
直到回到家裡,郭亮才取下頭上的面具,洗完澡之後鬆了一口氣躺在床上一直睡到第二天上班。調研完林業局。郭亮帶著黃秘書又來到雙清縣科學技術委員會。走進科委的大院,郭亮就知道自己來到了水產局、畜牧局的兄弟單位。